院判在弘历的诘责下流移道:“这......”
和珅领着永璔出了门,将孩子安设好,又欣喜了吴扎库氏几句,方才调集太病院世人前去正厅等待。
和珅话里的意义,没有人会比弘历、弘昼两兄弟更明白了:他们的三哥弘时脾气暴戾,喜怒无常。常常弘历被长辈奖饰时,弘时固然嘴上不说,内心却不知积累了多少怨气。倘使他真的登上了皇位,第一个要撤除的,必定是他的四弟——弘历。
“小五,背不出来不打紧,哥哥教你。”
徐杰不过是个九品吏目,何曾被和珅如许品级的官员礼遇过。他受宠若惊地摆摆手,如同遇见知音般翻开了话匣子:“和大人,不瞒您说,和亲王此番病得蹊跷。我行医资格尚浅,可和亲王的吃穿用度都是极好的,常日里也养尊处优,他的肝肺受损却如此严峻,实在让我百思不得其解。”
徐杰应道:“微臣有六成掌控。”
和珅点点头,一面将方剂交给王府的下人,一面笑道:“徐大人医术高超,鄙人佩服。”
和珅笑了笑,安慰道:“诸位不消惶恐,只需极力医治和亲王的病便可。皇上看重和亲王,和某恳请诸位,凡是有保险的方剂,无妨拿来一试。治好了和亲王,诸位定有享不完的好处,如果治不好......皇上建议怒来,就是和某也不敢包管各位的安然了。”
和珅在一旁看着,悄悄地松了口气,紧绷着的神经败坏下来,掌心才有了痛感。弘历低声道:“从速去上药,将太医都叫到正厅,朕一会儿就畴昔。”
太医们摆布看了看,还是院判上前禀道:“回皇上的话,和亲王形销骨瘦、兼有咳血之症,赤色鲜红,恐是......痨病。”
和珅走在王府的回廊上,脑筋里却一向回想着徐杰的话。弘昼的肝肺受损严峻,恐怕与他长年抽大烟脱不了干系。在清朝,因着大烟是王公贵族才有财力吸食的玩意儿,加上吸食过后精力亢奋,被遍及以为是提神醒脑,延年益寿的物什。弘昼身份高贵,家财丰富,耐久吸食,便垂垂沉湎此中,不能自拔。如果不能戒掉大烟,就算此次幸运救了返来,不久以后还是会被这“慢性杀手”夺走性命。
“四哥陪你一块跪,恰好练练体格,先生说了,我们满洲的儿郎,不惧这个。”
和珅做了个请的手势,领着徐杰去了。太病院判谨慎翼翼地瞧着天子的神采,吞吐道:“皇上......徐杰不过是个九品吏目,资格尚浅,实在难当此重担啊。”
正厅中院判被弘历一席话说得哑口无言,偏房里徐杰正几次考虑药方。
弘历闻言一阵恍忽,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院判,厉声问道:“你肯定?”
弘历沉声道:“若你们当中有人能将和亲王治愈,朕就赐他一处宅子,且官升两品。”
“小五,皇玛父给了我好多别致玩意儿,这块西洋表,是用来看时候的,这个是......”
弘昼本来迷蒙失焦的眼睛,在听到这一问话后猛地瞪大了,连弘历也一脸惊奇地望着和珅。
“四哥......四哥!”弘昼如梦初醒般唤着弘历,形销骨立的手臂在榻边摸索着。弘历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忙上前一步紧紧握住弘昼的手。
和珅又去看另一张方剂,这一道的药材更常见,桑白皮和甘草,就连和珅这其中医的门外汉也曾听过。徐杰见和珅看得当真,也垂垂放下了防备,淡笑道:“这一道名曰泻白散,主治肺热咳喘,与龙胆泻肝汤共同着服用,半月后便可病愈。”
和珅等了一盏茶的工夫,就见徐杰擦了擦额际的汗,将写好的方剂递给和珅。
正厅中,一众太医拿不准皇上的情意,惶惑不安间只好向和珅乞助:“和大人,我等痴顽,不通圣意,还望和大人能指导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