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泰?”钱沣一惊,见和珅神采当真,便细想起来。
和珅站起家时,两腿都有些生硬。他弯下腰拍了拍衣服上的雪沫子,肯定统统清算安妥,方才一步一拐地走下台阶,敲了敲弘历的房门。
打从孝贤皇后和悯哲皇贵妃归天后,弘历身边便已经没有了富察家的女子。去世的这两位,都出自富察氏的正支。身为旁支的国泰在趁东巡的机会,动了将本支女子送进宫的心机,也是有据可循的。
弘历只听到了一声闷响,还来不及搀扶,和珅便已跌倒在地。
“不知钱大人深夜拜访和某,所谓何事?”和珅也坐到了茶几一侧,温声问道。
和珅抿了口茶,笑道:“案子明日就开审了,徐绩、国泰擅自调用库银,倒卖税粮,已是板上钉钉的究竟。我已经找好了相干的人证,明日他二人定难脱罪,钱大人你就放心吧。”
或许是弘历的情感过于外露,或许是女人的直觉过分灵敏,惇妃竟然抓住了蛛丝马迹。
和珅闻言顿时冲动起来,拉着钱沣急道:“钱大人,你再好好想想,能不能记起那女孩儿的名字?”
和珅笑道:“不过是查案时发明的端倪,现下时候也不早了,钱大人早些归去歇着吧,明日公堂之上还要断案。”
和珅拨了拨茶杯,轻声道:“钱大人可晓得,甚么环境下,女子的姓氏会与本家分歧?”
和珅手上的力道没有涓滴放松,他不卑不亢地直视着惇妃,一字一句道:“娘娘如果能承诺主子不闹腾,主子便放手。”
和珅的膝盖被他用劲儿一摁,有些沙疼,抬手告饶道:“我错了......我不该笑的......”
嘴上说着不该笑,唇角的笑意却更加深了。
弘历的声音从屋里传了出来:“出去吧。”
和珅正想着,门外俄然传来了一阵拍门声:“和大人......是我,钱沣。”
神采顿时阴沉起来:“如何弄的?”
国泰大抵如何都不会想到,弘历从一开端就看破了他的把戏。这一招棋,反倒成为了国泰身上的又一处浓厚污点,各种罪行加起来,国泰想要脱罪的但愿便更加迷茫了。
和珅望着她的脸,俄然明白弘历为何会带着惇妃东巡,就凭着母女俩如此类似的长相,爱屋及乌几近是必定的。
钱沣迷惑道:“不知是何事,竟让和大人如此难堪?”
钱沣被他吓了一跳,回过神来才点头道:“对,对,就是这个名字。”
和珅怀揣着美意上前施礼。怎料惇妃瞧了他一眼,也不叫起,就这么让他跪在雪地里。
养尊处优的女子何时受过如许的委曲,顿时跳脚道:“你放开我,你个大胆的登徒子。”
“如何这般不谨慎。”弘历快步走向和珅,想要将他扶起来,一不留意却触到了他冰冷潮湿的大氅下摆。
“她难堪你了?”弘历一双眉头紧蹙,打量着和珅的神采。
和珅摆布是瞧不出那里都雅,可惇妃的语气中却充满着满满的夸耀感:“这是皇上去岁赐给本宫的,外务府统共就这么一盒,皇上惦记取本宫,便将它赐给了我。”
“感受惇妃娘娘对我抱有敌意呢。”和珅目光灼灼地望着弘历。
惇妃使出浑身解数都没能从弘历部下摆脱出来,情急之下只能点了点头。
钱沣回过神来,方才猎奇地问道:“和大人......是如何晓得这位赵女人的......”
和珅走进院子时,惇妃正端着托盘从弘历房中出来,夜色中神采有些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