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泰本来一身盗汗地等着弘历严旨发落,见此景象不由地愣住了。他暗自瞟了瞟徐绩,见他唇角呛着一抹笑意,心知他必定在存银上动了手脚。
两名侍卫刚想将最上方的两袋小麦扛下来,就听和珅道:“慢着,如果我没看错的话,这粮仓一共高低两层,上层有的小麦,基层也有。何不在上基层中各取一袋开封?”
和珅走上前去,一一摸了摸那些麻袋。俄然他的手顿住了,在此中一个袋子边上,他竟然摸到了一些砂砾。和珅用手搓了搓,发明确切是沙子。
这袋中,除了一部分的小麦,还掺杂了很多沙石,表面看起来与平常的粮袋无异,可内里却早已千疮百孔。
国泰难堪地看着他,没法回绝却又不想交出钥匙。和珅见他一副比奔丧还凄苦的神采,那里还猜不到此中的内幕,硬是握住那钥匙,用尽尽力将钥匙抢了过来。
国泰握住府库钥匙的手止不住地颤抖,和珅瞥了他一眼,温声道:“还愣着做甚么,快些去开门啊,万岁爷的时候岂容尔等担搁。”
徐绩嘲笑道:“还觉得你能有甚么好主张,本来不过是些旧把戏。我实话奉告你,历城知府郭德平已经跟我通过气儿了,光是历城一县,库银空缺便达6、七万两。你当真觉得只要我们会动库里头的银子,那些上面的府县,每年要给你那么多贡献钱,光加码漕粮征收底子不敷。”
徐绩眼里闪过一丝狠厉,国泰看了不觉浑身一颤。
国泰听闻官差已经拜别,便急仓促地跑到前厅。见徐绩倒在地上,心头顿时一颤,赶快将人扶起:“徐大人......你这是......快起来......”
但是国泰已经没故意机去计算这些了,他脑中设想了无数种弘历发怒的模样,乃至于一瘸一拐地走上了台阶,却半天都没能将府库的门翻开。
国泰一张脸涨成了猪肝色,却只能唯唯诺诺地跟着笑。
弘历面色乌青,一双凌厉的眼睛核阅着低头沮丧的徐绩与国泰:“你们,另有何话说?”
弘历看着垂着头的徐绩与国泰,挑眉笑道:“今儿个是如何了,怎的一个两个都跟霜打了似的?”
徐绩缓缓地盘弄着茶叶,感喟道:“为今之计,只要盼着此事连累甚众,皇上不会通盘措置,不然摆荡社稷根底......”他顿了顿又道:“如果皇上情愿杀鸡儆猴,那是再好不过了。”
纪昀当即非常不给面子地笑出声来。和珅也抿了抿唇,好不轻易压抑住那点子溢出的笑意。
轮到徐绩开粮仓时,他的行动倒是利索得很,粮仓里的袋子一样装得满满铛铛的。这回徐绩抢在世人面前回禀道:“皇上,这粮食的袋子可开不得,如果开了一旦受潮,粮食就废了。
徐绩瞟了国泰一眼,似笑非笑道:“你怕甚么,你但是山东布政使。就是杀,你也合该是只猴。”
徐绩抚着胸口坐了下来,蹙眉端着温热的茶水:“你平日里不是最多歪心机么,快想!”
国泰在见到长凳时怔了怔,因为他躯体肥胖的原因,在跨太长凳时行动非常笨拙,一不留意竟然被绊了个面朝黄土。
他失神地走上前。遵循规定,除了弘历外,进入管库的官员都必须从一张横放的长凳上跨畴昔,同时双掌合十举过甚顶。如许一则是代表头上三尺有神明,进入管库的官员都对得起上天,没有盗窃府库的一个铜板。二则是为了立即查抄。如果官员偷拿了银两,则在太长凳的时候,两旁的侍卫听到响动,或见到滚落在地的银子,就会进一步对官员停止搜身,以便抓住那些偷鸡摸狗的官员。
箱子一一被侍卫翻开,比对之下,数量竟然刚好能跟账目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