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之间,暖轿便已到了弘历的院落。侍从将她搀扶下轿,而后在门外禀报导:“皇上,赵女人已带到。”
和珅进到暖和如春的屋内,向坐着的弘历行过礼。只听弘历感喟道:“人......都安设好了?”
奉琴返身从屋里取了丰富的大氅,替赵妍晚披好,方才将她送出门去。
她就像统统含苞待放的少女般,既等候又不安地拿眼角的余光扫着弘历。见他从书案后站起家来,更加不敢往弘历的方向看。
正晃神间,她闻声弘历微冷的笑声:“既然你不肯意主动说,那么朕来问你,你真的姓赵么?”
赵妍晚本来还能保持平静,但当她听到这句话时,浑身按捺不住地抖如筛糠。弘历看了她一眼,嗤笑道:“山中遇才子,听起来很美,不过也未免过分偶合了一些。另有那曲《长门怨》,你想做谁?是陈后还是卫后?当真觉得你那点心机朕看不出来?”
赵妍晚深吸了口气,点头道:“你让叔父放心,他如此厚爱我,千方百计安排机遇让我靠近皇上,这份恩典妍晚必然会记取的。”
奉琴替她换上一身湖蓝色的纱裙,不解地问道:“女人,你如何晓得皇上会喜好如许的打扮?”
弘历见她这副模样,语气快速变冷:“你觉得你不说,朕就查不出来么?”
不想却被弘历一把扣住了手腕,力道之大让赵妍晚一惊,却又不敢叫出声,只能放轻了声音道:“皇上......您弄疼我了。”
赵妍晚乘着暖轿,由侍从抬着过了几道门,送到弘历的别院里。这期间她悄悄地将轿帘掀起,瞧着宫灯和着月光撒下的光彩,不由地攥紧了手中的绢帕。
赵妍晚脸上闪过一丝慌乱,却仍犹自平静地笑道:“皇上此话何意?民女才疏学浅,并不能明白皇上的意义。”
见女子愣愣地瞧着他,和珅温声道:“归去吧,女子的名节最要紧,被侍卫押归去像甚么模样?”
弘历走到她的身边,从身后将她圈住,昂首还能闻到她身上香膏的气味,赵妍晚的身子禁不住微颤起来。半晌以后,她的大氅无声无息地滑落,轻浮贴身的纱裙露了出来。
和珅欲言又止地瞧着弘历:“皇上......”
这一回,赵妍晚没有再回绝,她顺服地跟着侍女前去梳洗。
“让她出去吧。”弘历的声音在沉寂的夜晚里格外清楚。
和珅蓦地就感觉内心空了一块,像是甚么东西流走了。畴前在宫里头,弘历不也是如许,本日宠幸这个,明日钟情阿谁,为何到了宫外,本身竟会如此介怀?的确跟那些成日里争风妒忌的后宫女子没甚么两样,和珅禁不住在内心鄙弃本身。
赵妍晚沐浴结束,由侍女为她擦上香膏,再经心打扮了一番。她本就是荏弱清秀的长相,现在一拾掇,更显得端倪含情。
奉琴赶紧将门拉开一条缝,低声问道:“但是有甚么事?”
赵妍晚一面别上珍珠耳坠,一面笑道:“傻丫头,都城的旗人女子,皇上见很多了,天然就不奇怪了。此次东巡皇上不颠末苏杭,可并不代表他不喜好柔情似水的江南女子。一种口味吃久了,总要换换的,不然叔父也不会从一众宗族女子中挑中了我。我虽是富察家旁支的女儿,但从小随母亲在江宁长大,吴越女子会的本领,我也晓得一二。”
如果赵妍晚够聪明,她就会发明,现在弘历的脸上哪另有半分和顺缠绵的模样。弘历一双眼睛如炬般盯着赵妍晚:“说,是谁派你来的?”
赵妍晚被松开时,身上穿的还是那条特地换上的薄质纱裙。在冬夜的北风中,饱吃惊吓的女子禁不住浑身颤抖起来。
和珅心下一凛,心知半途截下赵妍晚的事,弘历已经晓得了,便不再坦白:“回皇上,赵女人已经安设安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