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新城南门外是广漠丘地,视野开阔,驻军无益,乌桓雄师恰是结营此处;北门护城河一衣带水,恰是古易水。南门城头守备松弛,似空荡无人;北面城头倒是人影密布,兵戈以待,乌桓军中谋士料定南城有诈,故而舍近求远,将大部兵力绕道取易水,涉河而来,攻击北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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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纪听了,大嘴一咧,笑得对劲。他们幽州兵最不缺的就是体力和耐力,全军鼓励,这一日夜的劳作,可半点没有担搁!

田范见他一脸当真,立了功却没半点架子,心中更加钦慕,躬身又是一拜。

“好!敌军公然入彀,往北门去了!”严纪大笑之余斜眼瞥了青年一眼。统统都在照祁寒打算的方向走着,没出半点不对,就不知他是否真本事一举击溃乌桓雄师?

这谋士田范乃是公孙瓒亲信青州刺史田楷之弟,为人朴直不阿,有必然才调。

袁绍的谋士们疑虑满腹,苦思一日一夜,仍算不出用心松卸防备的北新城,是何企图,到底布下了何种诡计圈套,但粮草事急,已不得再撑,浩浩雄师终究开拨了。

不愧是我家赵云,比这些幽燕莽夫聪明多了!见对方心领神会,祁寒顿时神采飞扬。(赵云如何就成你家的了?人家聪明你神采飞扬甚么劲儿!)

帐中将领个个束装待发,甲胄光鲜,脸上一派寂然,眸子尽皆望向正中的祁寒。

祁寒长发披垂,身穿一件黑鳞细甲,俯身地形图前。头上挽了个斜髻,束以发带,就这发髻,还是傍晚赵云看他长发狼藉,不会梳理,脱手给他挽的。

身边一个鼠须谋士却点头道:“非也,必是乌桓军粮草将尽,又恐我家主公救兵赶至,故而他们虽慑于我军防备森严,却也不得不建议打击。”

“好,好!”严纪见田范服了祁寒,心中再无半分疑虑,朗笑道,“诸君饱餐一顿,稍后雄师集结,服从祁司马之令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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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敌军大部朝北门进发,数近三万之众!”

严纪略一思考:“自是我们闭城多日,高低一心,谨防死守,他们终究按捺不住了。”

“试问将军,乌桓因何要昨日开赴攻城?”

“……这……是为何?”严纪面色渐缓,仿佛想到了甚么,却并未想通。

“乌桓改主张退兵,当然是因我让大师睡觉去了!”

鼓荡的蹄甲之声,如雷似涌,乌桓雄师黑压压一片,冲杀而来。

“甚么?!”乌桓昨晚竟然就要攻城?那这小子竟然……

帐中的将领虽无长才,却也都不是笨拙之人,看祁寒布下如许精美可怖的杀阵,皆是一凛。

“报――!南门临时安然,仅三四千人在城下搦战……”

祁寒却似浑然不觉,笑道:“若无掌控,我天然不敢如此。昨夜进城,我遥见乌桓营中灯火人影摇摆,车马辚辚,恰是开赴之兆。我想趁他们打击之前,入城来找赵将……”祁寒清咳了一声赶快改正,“……来找子龙。以是才先一步见到了将军。”

“那照你所说,乌桓本该大肆攻城,却又为何窜改了主张?”昨晚世人忧心忡忡,但乌桓却没有行动,想到竟是冒了个大险,严纪手心尽是盗汗。他全然没推测这小子竟如此胆小,坦白了这么首要的军情不报,还让他命令全军歇息,这小子的心如何能这么大……

看似沉寂的氛围,却充满了浓烈的兵戈杀伐之气。

祁寒点头:“就是如许。对乌桓军来讲,我军连日城防严厉,他们强行打击,必遭我军顽抗,即便胜利也会丧失惨痛,是以他们这几日未敢轻举妄动。但正所谓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拖磨了这些天,他们已没法再等了,就算会有很大丧失,也必须抓紧打击。昨夜,如果我方不撤城防,只怕现在北新城仍在鏖战当中,流血成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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