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莉诺侧首,第一次与对方四目订交,感到痛苦般眨了眨眼:“不,您不必感到歉疚。这不是您的错,即便同为神殿中人,圣所外的人也很难影响导师的决定。”
保罗不安地搓动手掌,谨慎张望:乔治盯着火焰,面无神采;埃莉诺视野低垂,面庞被大氅兜帽的暗影遮住;索非斯大学士缓慢地拨着腰带上的束结,仿佛也对这蛮横的典礼感到不安。塞维尔目不斜视,不急不缓地转脱手中杯状的圣铃,连缀在外侧的珠子扬起又落下,铃铛随之收回脆响。
“当时没能禁止卢克索侯爵将您从圣所带走,我非常抱愧。”
哀哀的兽鸣很快被淹没在诵经声中,鲜血被谨慎导入沙地上划出的凹槽。鲜红的液体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指导,活动着头尾相衔,连接成环。
他明显又想到了亲眼目睹的惨状,不由一个激灵。
兜头罩下的夜色里,桌上的人形一点点地坐了起来!
“有劳了。”埃莉诺还是言简意赅。
“恰是。很欢畅见到您,索非斯学士。午后我才接到传唤,赶到卡斯蒂利亚需求时候,各位久等了。”
与渡灵经分歧,彻夜的诵经声越来越响,词与词之间几近毫无停顿,神官们吐出的言语顿时落空意义。但一股蛮横而强大的力量跟着非人的呼唤来临。狂乱的语声中,火焰有节拍地颤抖,仿佛有了生命。
以凡人之躯堆积了最光亮最有神性的统统特质,这就是塞维尔。
塞维尔耐烦听完了死者的谩骂:“诚笃的亡灵,汝饮下了幽冥之水,能够看破生前看不透的奥妙。汝活着时身边是否有魔物作怪?”
“只要没有直接证据证明您与魔物有关联,您就不消担忧。”两人已经走进了城堡,塞维尔在门厅立足,墙上的火把点亮了他的双眼,“我信赖您与这件事无关。”
“塞维尔大人,您别来无恙?”顶着当即投过来的数道切磋视野,埃莉诺神采如常。
“您就是塞维尔大人?”
没有再游移,埃莉诺消逝在了石阶转角后。
两道人影在大门口呈现。
她站得很直,兜帽被夜风吹得向下滑,昏黄黑暗中的侧颜表面绷得很紧。
就在世人觉得它不会给出答案时,亡灵开口了:“我现在仍然身受这魔咒束缚,没法直言真凶。”
“这群乌鸦叫得我内心发毛。”保罗爵士一出门便拢紧披风,缩了缩脖子,搓动手掌哈了口气。
亡者的笑声令人毛骨悚然:“当然,我被阿曼达・莫尔偷袭而死。我谩骂她身后受尽统统折磨,被倒吊着浸入冥河中、被永久烈焰炙烤却没法泯没、被地下的三头猛兽撕咬为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