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莉诺当即明白了:她早该想起来的,这就是叛变的滋味,久违的叛变。
身后有人急声唤。
“不,没用了,公爵已经咽气了……他摔断了脖子!”
埃莉诺先整了整丈夫的衣褶,才感喟着接过酒杯:“克劳德大人,费事您了。”
好笑,真好笑,她挑选了与可怖的魔物为伍,她竟然信赖他会对她虔诚,故而决计对他赋性的残暴刻毒视而不见。
“日头太暴虐了,我有些头晕。”埃莉诺揉揉太阳穴,向罗伯特浅笑,“我没事的。”
分开了热浪与喧哗,埃莉诺在阴凉的丝绸帐篷中歇息了一会儿,才稍感宁定。刚才她不免再次想起了卡斯蒂利亚的那场锦标赛,艾德文、保罗爵士另有乔治・马歇尔……而这统统,竟然都已经是四个月前的事了。
思路的大水冲得太快,埃莉诺的肢体反应便懵懵的。渐渐转头,她看进一双熟谙又陌生的眼睛里:泛着绿的浅蓝色,却闪着猛兽般冷冽贪婪的光。
长|枪与盾牌还没相击,罗伯特便突然上身一歪,以诡异的姿势跌上马背!
克劳德这时端着一杯在冰盆里镇过的美酒上前,向埃莉诺欠身:“请您放心,夫人,罗伯特大人就交给我了。”
人群随后因为一声嘶吼再次沉默:
阿默斯没说错,她极其傲慢,她最讨厌低声下气地忍耐,她惊骇被掌控。哪怕对方是恶魔也不例外。她忍耐着在恶魔掌心跳舞,终究在明天前功尽弃。魔物睚眦必报,阿默斯的奖惩很快就会到,她竟然感受不到惊骇。
铠甲相撞收回巨响,观众席顷刻沸腾。
“你最好乖乖待在这里歇息,”阿默斯的语气纯然有害,“罗伯特会如何,与你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