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藏倒是有些难堪,以往只见了凡人拜天子拜观音,何曾见了如此膜拜他,那方丈更是讲的泪水充盈,情到浓时真真要上前抱住他大腿一番抽泣,只得伸出右手,将那方丈扶起,温言道:“这只是贫僧本分罢了,方丈言重了。”
猴子却在一旁心想:爷爷之前花果山称王称霸时,怎没想到广建齐天大圣寺庙,却只立了根旗杆子,如此看来妖怪与凡人总还是有些不同,又感觉那方丈碍眼的很,唧唧歪歪半天,握着和尚的手不松开,总该有个眼力介,看一看和尚满脸麻痹的笑容,便开口道:“你这方丈也忒不识相了,如此将我徒弟堵在门口哼哼唧唧,倒不如将我徒弟请到正殿内,整治一桌素菜,总比在这里空流眼泪好。”他话音刚落,便收到了三藏敏捷的赞美目光一枚,随后又收敛了归去。那方丈也是恍然大悟,仓猝呵叱身后和尚们退立两旁,为三藏法师让出一条道来,忙不迭将他引入三道庙门,送到正殿主位上坐下,便又有管厨房的和尚先奉了茶,又吃紧去刷洗锅灶,各房中安排茶饭,殿内高掌明灯,调开桌椅,方丈恭恭敬敬请了三藏法师并几位门徒坐了,本身陪坐在了一旁。用完饭后,有和尚上来清算了碗盘,一并扯了下去,那方丈又少不得问了几句一起除妖降魔之事,满脸赞叹歆羡不已,看着三藏:“小僧见地短浅,出世作了和尚,只知念佛拜佛,行游四方,免不了有国度君王只爱玄门,不喜我佛教,皆云道长能除妖,和尚却撞钟,自听闻法师事迹后,方晓得本来和尚也能如此做,那佛经咒语写在经籍上,大家皆知,却无人能用,世人觉得佛教也不过如此,本来只是世人未识法师大名。”
八戒对劲洋洋:“大师兄这你就有所不知,那玉轮上荒凉得很,只广寒宫一座,桂花树一棵,广寒宫内太阴星君为首,各仙娥分住宫殿内,唯有昔日嫦娥在九重天上也有府邸,却因——咳咳,却因当日之事,被遣返回广寒宫内,吴刚领旨去砍桂花树,就是这般。”
方丈也不起家,还是膜拜在地上,昂首看着三藏,半晌后竟是泪眼汪汪,感情荡漾:“小僧虽未曾远行,但也是听闻三藏法师威名,法师一起除妖降魔辛苦,为我等和尚挣得个好名声,不再是撞钟念佛的主,也是托法师之福,这路上很多小妖闻风而逃,多少百姓性命得以挽救,我这破寺庙也蒙恩重修,本来便是连衣服也穿不好,满是蒙仗了三藏老爷的能力,我等在这里给老爷叩首了!”
三藏走的缓慢,果断地头也不回,身边猴子并小白龙吃力地拖了个嗷嗷乱叫的猪,卷帘扛着行李,殿外和尚见了三藏一行出来,赶紧迎了上去;“徒弟老爷,那前面三间禅堂已经打扫洁净,铺设床帐,快请老爷前去安息!”和尚这边殷勤的很,殿里方丈追出来时,只见了三藏背影在拐弯处消逝不见,懊丧至极,念了句庙里的小和尚都不会猜想他们方丈情意,都不把三藏法师在殿门口堵住了,好让他细细劝说,苦苦要求,塑造了法师金身,日日膜拜……
猴子听得小孩声音,便是凑了过来,三藏也不好与小孩解释月圆月缺皆是天赋法象,中间猴子先笑嘻嘻地开了口:“你这小和尚真是风趣,如果玉轮只要半只,那嫦娥玉兔岂不是回回都要搬场?”
他这言一出,八戒更是要头上冒出热气来,甩开了他,只觉本身在三藏面前丢了大颜面,整头猪都怨念了起来:“都是这猴子先提起!说甚么嫦娥!只说那便是一块烧饼!啃一口过几日本身还会长出来就是了!睡觉!”
这寺庙虽说是敕造,但毕竟处于深山老林之处,且寺庙内和尚浩繁,又不成扒了菩萨金刚泥塑衣服袈/裟穿在身上,只得有私房钱者穿了袈/裟,稍贫些着了褊衫,手中几个钱的穿戴个一口钟直裰,穷得叮当作响,连一个铜板也掏不出的,没有长衣服,就把腰裙接起两条披在身上,裸着两条毛腿,躲躲闪闪,挤在步队里,跟着方丈走出寺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