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璇真干脆将钗环除了,披垂一头青丝,又以湖水净面。她内里还穿戴织云罗衣,净面以后干脆将外衫脱了,自芥子袋中取出紫底银纹的真传服饰换上,又外罩一件乌黑鹤氅。
斯须之间,花木掩映以后,走出一名身材矗立的年青修士。
只是林修言毕竟本性纯良,固然直指金丹的功法对他亦极有引诱力,却还是自发受之有愧,口中讷讷道:“仙子言重了・・・・・・”
此情此景,足以让任何民气旌神摇,不能自已;然叶争流道心多么果断,对这等盛颜仙姿也能视若无睹,涓滴不为其所动,只负手而立,沉声道:“少阳派,叶争流!”
现在他面前的少女身披鹤氅,青丝披垂,愈发衬的乌发雪肤;又正值净面以后,一滴水珠从纤长睫羽缓缓滑落到玉颊,顺着线条美好的表面隐入颈中,好似雨中海棠,烟笼芍药,美的如梦似幻。
言罢,已是仙踪渺渺。
他现在既已认姬璇真为主,这话便称得上冲犯了,只是姬璇真晓得这魔刀真灵尚且存着身为玄器的自大,又出身魔道,野性难驯,是以不觉得忤,耐烦解释道:“如果我授他机密,便有了师徒之实,此等因果非我所愿。何况《生生造化经》禀乙木之气,功法暖和,且与他体质符合,能贯穿多少便看他本身了。”
以他的眼力,天然看得出姬璇真有伤在身,猜到对方多数是想在此地疗伤,是以拱了拱手:“叶某这便拜别,姬师妹可自便。”
她因受伤之故,加上一时心神放松,才未曾第一时候发明叶争流;但彦恒身为玄器,感知多么灵敏,却也未曾提示于她,明显是用心为之。
彦恒懒洋洋的“嘁”了一声,“老夫为助你脱困也耗损不小,何况那小子周身剑气纵横,一看就是少阳派凌霄剑诀的门路,剑如其人,莫非还担忧他侵犯于你?”
玄门功法文籍当中多有切口暗指,此等机密从不录于书册,多以师徒口耳相传,是故散修即便得了功法,也不明其要,又如何能像大派后辈那般顺利修习呢?
她语声幽然,话音刚落便从白羽重新变回人形,林修言心中涌起一股激烈的失落,游移着问道:“还不知仙子芳名?”
她与孙致鹤一战,看似狼狈,实则未曾伤到底子,反而借由这可贵的与元婴大能比武的机遇有了很多体悟,现在细细梳理所得,与玄功相互印证,可谓获益很多,金丹活泼灵动也更胜往昔。
这时,她在识海中没好气的诘责修罗阴煞刀真灵:“彦恒前辈如何不提示我,此处另有旁人?”
姬璇真这才松了口气。即便同为四宗弟子,倘若要让她在不熟谙的人面前疗伤,即是将佛门透露给对方,她天然是不肯的,叶争流自行拜别倒是让她省了很多费事。
此人身形非常高挑,头戴星冠,长眉入鬓,五官漂亮逼人,可谓毫无瑕疵,实为一等一的美女人;然其人神情冷峻,双目通俗,气质如寒剑出鞘,周身剑气纵横,夭矫龙跃,好似多看一眼都会被那锐气割伤。
此人比姬璇真长了三四岁,修为比她还要高出一线,喻君泽曾叮嘱她若与此子斗法,决不成正面相抗,当以游斗为主。
谁知现在她俄然发觉一道气机,清喝道:“不知哪位道友在此?还请出来一叙。”
便好似林修言的师父,修行二百六十载仍然困囿在筑基前期,眼看着寿元将近,却还是不得冲破之法,此中当然有资质所限,另一个极其首要的启事便是其修行功法只到筑基境地,并无金丹部分,他胡乱摸索,天然不得其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