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开通显非常不平,梗着脖子,粗声道:“诸位道友,我等再不济好歹也是一派之主,现在已在此空等了很多时候,想来也是上宗真人成心骄易。”
他本已心旌神摇,可突然想起对方身份,顿时一个激灵,不敢再看,顿首施礼道:“朱宣门卢定晖携青州众位同道,拜见姬真人。”
卢定晖见姬璇真神采如常,晓得其对此并无兴趣,便道:“我朱宣门日前得了一灵物,此番恰好请真人抚玩。”
她见玉符指了方向,干脆不再粉饰,直接驾起云光,不过一盏茶的工夫就到了道宫地点。
但此人于情面油滑极其练达,有这类与亲传弟子拉近干系的机遇,他天然不会错过,顺势道:“如此小道便大胆叫声师叔了。”
诸人轰然应诺,出得殿门,便见道宫一行其势甚众,抢先一名少女紫衣广袖,清光艳绝,其踏月而来,只狐疑是月神来临人间,在场世民气神皆为其所夺,一时竟无有一人言语。
条条道道,非常全面。
便见云头一收,暴露一个身着鹤氅,秀美无伦的少女来。
卢定晖身着红色僧衣,边幅漂亮,听得这话也是叹了口气:“葛老此言非虚,这位姬真人在上宗职位非同普通,还望诸位道友不要一时意气,惹来覆门之祸。”
她入坐以后,又有婢女奉上灵茶鲜果,半晌以后,便从门口转进了一名青年修士,朗声道:“青州道宫掌事杨守诚,拜见姬真人。”
姬璇真点头,余下世人不敢与她同业,皆退后半步以作恭敬之意,只卢定晖在火线带路,随其入得殿内。
那婢女脆生生的应下,领命而去。
郭开将铜铃般的双目一瞪,“上宗向来不看重我青州十派,想必来人不过是内门长老一流。”
便在此时,殿外一人来报:“上宗姬真人已至殿外。”
亲传弟子外出游用时,宿在道宫乃是常事,杨守诚行事向来稳妥,早在力士来报时就叮咛婢女经心清算出一处敞轩,只等姬璇真过目。
守门的力士有些见地,晓得能驾云而行的必是金丹真人,骇了一跳,恭恭敬敬的施礼道“不知是哪位真人来此?”
她自无不成,便令杨守诚带路,到了宿处,见其安插清雅,公然非常用心,又有两名清秀侍女盈盈下拜,口称“真人万安”。
大殿当中,数百明珠吊挂,宝烛荧荧,将殿内映照的亮如白天;又有姣童美婢,来往穿越,将一盘盘珍羞美食,美酒玉液摆在案上,其衣袂行动间,暗香浮动,令人熏然欲醉。
青州有十余小门派,皆奉大衍为上宗,此中唯有朱宣门出了一名元婴修士,余者修为最高者不过金丹,是以每逢要事,这一众门派堆积参议时,常常以朱宣门的定见为主。
卢定晖素爱美色,常日里在门中养了数十姬妾,个个绝色,本觉得自家已是遍览诸美,未曾想这位姬真人丰采高彻,门中诸美顿时便成了鱼目瓦砾,黯然失容。
说罢,由另一力士引姬璇真入内上座。
姬璇真讶然道:“本来是大师兄的弟子,如此说来,合该是我的师侄了。”
她职位极尊,是以也无有甚么顾忌,直接就将疑问宣诸于口,杨守诚回道:“师叔有所不知,本来镇守在此的是何长老,只是何长老日前寿尽坐化而去,门中尚未派来代替之人,是以便由师侄暂代掌事一职。”
姬璇真将玉符一抛,淡淡道:“我乃门内亲传,你且叫此处掌事来见我。”
卢定晖心中一惊,他步入金丹境地也有十余载,可自忖方才那股力道本身却毫无抵挡之力,不觉暗叹,不愧是上宗阳神道君高足,当真深不成测。
杨守诚指着二女:“此二人便服侍师叔起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