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这侍女看着面貌不显,实际是万妙夫人的亲信,等闲之人呈上的拜帖,只在内里就被措置,又如何能劳动此女。
姬璇至心中亦有所感,从所居之地的构思安插,常常能猜测出一小我的脾气来,这碧波潭水府层台累榭,飞阁流丹,当然小巧娟秀,却多有脂粉气味,一起走来所见又均为女子,几番积累之下,对万妙夫人的形象已有了一丝勾画。
更何况这道场在水下深达百丈之处,越至水深,给修士身躯形成的压力也就越大,功行不敷之辈光靠避水诀已没法达到,唯有借助避水珠等宝贝才可疏忽水波压力。
而她的猜想也很快获得了证明,只听万妙夫人幽幽一叹,凄然道:“你父亲但是姬毓尘?”
待三日以后,恰是姬璇真与万妙夫人商定之时,她便乘着云辇,往碧波潭而去。
姬璇真暗想道:“我面貌与阿母并无多少类似之处,反而更多担当自阿父,万妙夫人只观我一面反应就如此狠恶,想来应与阿父干系匪浅。”
姬璇真道:“贵府之地,既有天生丽景,又有后天巧思,实在不凡。”
从云辇内便传来一道平淡女声:“不必多礼。”
伴跟着动听声线,两双纤纤素手翻开薄纱,暴露了其人真容来。
何况奉上拜帖之人,与她一名故交是为同姓,却又无端勾起了万妙夫人的很多愁绪来。
她这一番话倒是极大的引发了万妙夫人的兴趣,便听其饶有兴味道:“你且将此人姓名道来,让本座看看是否真有不俗之处,莫非是一名姣美郎君不成?”
立秋瞥见这番气象,不由告罪道:“还请元君包涵,姐妹们平素在府中少见高朋,听闻元君风仪不免生出猎奇之心,却非心胸歹意,如有冲犯,立秋大胆代为请罪。”
修士当中常有那等看重本身职位之人,如果此辈心胸介怀,不免以为遭到水府冲犯,立秋固然感觉面前这位元君不似局促之人,但礼数全面老是不会出错的,这才代为告罪。
万妙夫人的神情似哭似笑,既含有无穷的幽怨之意,又保存着无可化解的眷恋,她鲜艳欲滴的玉容揭示出万般庞大的情感,只一刹时往昔的影象便尽数浮上心头,久久难以平复。
这一番变故实在出乎世人料想以外,就连立秋也没有反应过来,反而是姬璇真在最后的惊诧过后,心机电转,想到了一种能够来。
这也不难了解,姬璇真此来是为了生父尸体,这等事件天然不便在拜帖中言明,倒是无端引发了诸多猜想。
她本来神态慵懒娇媚,发鬓如云,待两排侍女鱼贯而入,立秋与那名碧裙女子簇拥着来客进入水榭,万妙夫人看清了来人面貌,忽而神采大变,手中玉盏轰然落地,这功行深厚的女修却浑然未觉,颤声道:“姬郎!”
她缓缓吐出一口气,压住心中惊奇,恭敬道:“有请元君。”
由这些侍女翻开的通道很有奇妙之处,诸人在通道熟行走,而外界气象却全无粉饰,一览无余,深碧潭水与游鱼走蟹俱都映入视线,无形当中便增加了很多意趣,加上通道本身披收回淡淡光晕,将潭水映照通透,更有如梦似幻之感。
饶是立秋在碧波潭中见惯各色美人,万妙夫人亦是可贵一见的绝色,却还是被姬璇真面貌气度所摄,胸中生起无尽赞叹之意。
正在此时,水府中又有一名头梳快意□□髻、身着碧色罗裙的美人姗姗而来,福身道:“夫人已在听香水榭备下宴席,以待高朋。”
她这一席话倒是让立秋好感大增,先前虽惊奇于其面貌气度,对内涵心性却并无体味,直到现在才令这水府总管真正心折,暗道:“不愧是玄门高足,只这般气度就远非常人可比,难怪能有如此成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