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就绝丽,更兼眉心一点朱砂,衬得容色如初升朝阳,夺目非常。
顾清岚亦是无法,他脾气淡泊,少有喜怒,更因修习玄冰心法,神采气度,就会显得冷若冰霜,但他实则却并不是刻毒无情之人,反而心性慈悲,对别人也多有谦让包涵。
他们两人没用法力,一招一式,只是纯粹的剑招。
袅袅来不及细想,照实作答:“那位真人穿白衣,发色也是白的,面貌……面貌是奴家见过里极好极好的,初看高不成攀,实则暖如东风。”
莫祁看向他,将他的手按住,望向他诚心非常:“我晓得真人向来独来独往,但天魔残片一事连累遍及,中间宵小奸猾甚多,我亦想寻一个能够信赖之人,以免我惨遭非命,所知所想无人拜托。”
他说到冲动处身子前倾,顾清岚的手也被他紧紧抓着拉到怀里,这姿式只要他再略加用力,顾清岚就会被他全部拉到怀里。
莫祁知他已经应允下来,心中一喜,紧握住了他的手:“真人死而复活,实乃现下困局之莫大机遇,我必当竭尽尽力,死而后已,护真人全面。”
话已至此,顾清岚没法再推委,只能微微点头:“多有叨扰。”
顾清岚这才将手中的棋子悄悄放在石桌上,淡淡开口:“我同其间的仆人聊了聊,贰心愿已了,已然重归太虚。”
莫祁清查二十年,从各处动静里拼集出,天魔残片应当是数百年前魔帝的毕生修为心血,已在数次掠取中被分为九片。
她命在瞬息,还是没忘了媚妖本能,对那白衣人大加赞美:“奴家本觉得他不笑时已是绝顶的都雅,没想到他笑起来连冰雪都要化成了春水……”
此时,本应远在云泽山上的那位威名赫赫的明心剑尊,却坐在扶云轩的内室中,望着蒲伏在本身脚下不住颤栗的那只媚妖。
莫祁也不客气:“真人在那媚妖处问到了甚么没有?”
白衣人长剑并未出鞘,仅仅以手指捏出一个剑决,呛然一声,将那刺来的长剑弹开。
听顾清岚一口道出他的名字,莫祁亦是一愣,语气中随即带了欣然:“八十三年前青池山上,莫某尚未有资格和真人一战,不过一面之缘,真人竟记得我。”
莫祁想着,俄然想到,死者如果了无志愿,死时灵魂就当化作清风,归入太虚,顾清岚既然能死去三十六年仍旧复活,就是说他当年死时仍不足念心结,以是才气三十六年灵魂不散。
莫祁回过神来,呵呵一笑,昂首看了眼扶云轩:“媚妖究竟撤除没有,真人不也清楚得很么?”
顾清岚微垂了眼眸,避而不答,反而发问:“天魔残片一事,莫道友可否为我释疑一二?”
青剑被压抑,颓势渐起,那人不再胶葛,反手收剑,朗然笑了一声:“果然云泽一剑,霜雪不欺,风采不输当年。”
她说着,又忙补了一句:“那位真人还带着把红色长剑,只是并未出鞘,奴家也未曾看细心。”
莫祁和他并没有打过甚么交道,却不知为何,像非常体味他的性子,就这么半是晓之以情,半是胡搅蛮缠着,把他拉上了贼船。
莫祁用心调息,将体内灵力运转七周天,再次睁目时已是天气渐曙。
莫祁看到他的白发已是一愣,看他俄然咳血,更是忙上前一步,就要伸手去扶:“我看真人修为不减,为何至此?是受了甚么隐伤?”
顾清岚低头看了看他的手,莫祁赶紧放开,清了清嗓子:“我乍见真人,过分冲动,多有失态,还望真人包涵。”
袅袅吓得气也不敢喘,更加不敢像对男人那样,做出甚么楚楚不幸之态祈求朝气,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她。
莫祁这般落魄,落脚之处当然不会好到那里,他连堆栈都住不起,就寻了个城中无人居住的陈旧院落,略加清算弄出来一间配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