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愁飞话都没说上几句,两边已成对峙之势,中间隔着好大一块空位。
苏梦枕公然不在乎他们,以手捂嘴,又咳嗽几声,规复了平时的寒傲神采。他脸上无动于衷,寒声道:“不是多人围攻,何如不了我。但千百人一起行动,谈何轻易。”
他们身边,竟找不到一处安然地点。浓黄、淡灰两股烟雾碰到一起,变成黑沉沉的色彩,令人观之生畏,情不自禁地以为烟中带着剧毒。
她杀完豆子婆婆,见两人进门,便走向他们,站到苏梦枕身侧,并忽视他投来的目光。劈面世人簇拥着雷娇,这边四人一样站在一起,安静地望向敌手。
无独占偶,六分半堂之人亦动了起来,纷繁向雷娇挨近,想要寻求这位堂主的庇护。萧氏兄弟见仆人如此,当然不成能打肿脸充瘦子,遂慢慢后退,仿佛构成一道人墙。
窗户均大开着,四周通风,风助火势,令火海愈演愈烈。浅显人在这类环境里,不是被呛晕,就是被毒倒,很难爬出门槛逃生。白愁飞一样为遁藏火箭,跃回火海,此时兀自中气实足,表示出激烈的猎奇心,不愧为路见不平,拔刀就砍六分半堂的人。
这么想的时候,门边烈焰忽现异状,先是摇摆不休,然后不知怎的,厨子竟被平空压下,仿佛有只无形巨手捏熄了它。
烈火熊熊,浓烟滚滚,火焰沿着石阶烧上。场面混乱之余,还要加上多量人马。
就在此时,变生肘腋。异变发作的速率,快到出乎料想。
白愁飞一愣,惊奇道:“有啥辨别?”
苏夜笑道:“是呀,你们看,屋顶已经透出火光,目睹就要塌下来。我们真的该走了。”
世人怔忡间,蓦地四条人影冲霄而起。
白愁飞紧随在两人身后,语气中大有惊奇之意,“他们敢在都城里用火药?”
她站的很近,在她耳中,他的呼吸心跳均非常清楚。他开口说第一个字时,满身高低毫无异状,呼吸亦纹丝稳定,却蓦地伸出左手,揽住了她的腰,箍着她纵飞而起,掠向门外。
天上地下烈火喷涌,几近无路可走,恍若炼狱成真。苏夜瞳孔中,满是火苗艳红、炽红的色彩。她转头去看苏梦枕,趁便批评道:“哟,场面真大。他们为你,真是费经心机。”
王小石与他们熟谙不到一小时,就要充当和事佬的角色,苦笑道:“出去再说,出去再说。”
他们堵着六分半堂精锐,不准他们冲进分舵,苦战一番,现在竟然毫发无伤,大有“打斗发型稳定”的风采,可见气力不凡。但是,内里产生的事能令他们抛下仇敌,出去催促苏梦枕,也可看出环境告急。
苏夜正有分开之意,不想他抢先一步,顿时大为惊奇。他们方到门边,门外忽地一声闷响,那七八级石阶轰然碎裂,令人猝不及防。
苏夜体味轰隆堂,多次见地过雷家火器。她一听闷雷炸响,下认识转头望去,望向几扇窗户。但是,这才过了几秒钟时候,每扇窗下,都升起了炽热火焰。火舌金红耀目,舔舐窗棂,不竭散出淡灰轻烟,看上去也是非常可疑。
六分半堂在这里设下构造,不知做了甚么手脚,青石如同花生酥,酥脆疏松地裂开了。石块向八方激射,能力堪比火炮射出的铁弹。石缝里沁出玄色油脂,油中火星一闪,顷刻间星火燎原,一发而不成清算。
撤退,或者说逃命,总比正面对攻轻易的多。他们四人非论武功凹凸,若不想杀人,只想分开人头攒动的大街,题目实在不大。
苏夜所言无差,斯须间,房梁已然烧毁大半。砖石瓦片雨点似的落下,有的被烧透了,有的只烧了一半。热浪翻涌不休,水气敏捷蒸干,温度已到凡人没法忍耐的境地。最多再过半分钟,这间偌大的厅堂就会坍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