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带着她连下七层楼,走出玉峰塔,站到塔外,指着塔下的泉眼问道:“这是甚么?”
他之前还在笑,笑的很镇静,此时脸上却没了笑容。苏夜道:“这座塔又有甚么见鬼的传说?”
苏夜啊了一声,笑道:“是么?可惜金风细雨楼在此建帮立业后,别人想来旅游风景,就没那么轻易了。”
但她没想到,苏梦枕现在所讲的这个“传说”,竟比闹鬼的古寺更令她无言以对。
如果她真的很年青,恐怕早就穿下水靠,潜入天泉,亲眼看看塔身上的字,可惜她并不真正年青,打量半晌,已然落空了对它的兴趣。她对待谶言、预言、天子们最爱的祥云吉兆,永久抱有如何描述都不过分的调侃态度。想要她正视它,需求合适契机才行。
苏梦枕沉默了好一会儿,淡淡道:“你没看错,天泉被人称为海眼,那座塔就被人称为镇海塔。这塔奇特之处在于,不管泉水是涨是落,塔尖永久与水面保持同一高度,就像塔下有东西托着它,随时调剂位置。”
苏夜霍然回身,道:“塔露原身天下反?本来你们是为了这个。瞧你这踌躇再三的模样,我还觉得它是锁妖塔,塔一倒便妖孽四出呢。”
苏梦枕道:“这七名结义兄弟中的老迈,便是昔年的江湖第一人,权力帮帮主‘君临天下’李沉舟。而制定这个打算,全程统策划划的人,便是权力帮总管,柳五柳随风。很多人以为传说不敷取信,却在听了李大和柳五之名后,又以为不是没有能够。”
苏梦枕并未把她扔出去。
她最后看了一眼天泉,叹了口气,轻声道:“可惜这句话一定能够成真。”
苏梦枕道:“有。传说工匠下水勘察,发觉镇海塔鬼斧神工,由一整块囫囵的石头凿成,似非人力所为。塔身上刻着十四个字,‘天泉山下一泉眼,塔露原身天下反’。”
苏梦枕也不在乎,只道:“你明白了吗?我传闻权力帮的汗青后,便在心中发誓,永不思疑兄弟,永不重蹈复辙。天狼社与权力帮皆是以而亡,前事之鉴,为后事之师,我怎能再犯这等弊端?”
两人极目了望,果见一只庞大石笋般的红色塔尖,影影绰绰暴露水面。泉水泛动不休,塔尖也忽隐忽现,顷刻间不知是真是幻。但她眼神极其锋利,既看到了塔尖,就申明那毫不是幻象。
苏梦枕道:“权力帮之前,另有一个名叫天狼社的权势,乃是当时江湖独一霸主,首级为一对姜姓兄弟。兄弟两人不能同心,相互猜忌,才给了权力帮崛起的机遇。”
苏夜道:“我已经在洗耳恭听了。”
苏夜目光从泉眼移开,逗留于不远处四座高古的高楼上,淡淡道:“师兄,我感觉你的口气不太对劲。既然你主动谈起这事,我就不避讳了。你和你爹爹……为甚么挑选天泉山?”
苏梦枕道:“你知不晓得,五湖龙王把十二连环坞建在那边?”
苏夜眨一眨眼睛,俄然又笑了。她很想问他,五湖龙王到底有甚么企图,却只是笑着应道:“恐怕你得把话说的更清楚些。”
他们动用帮中七万人,运来无数矿石木料,耗时整整三月,炭火日夜不断,烧红了半边天空,将矿石融成铁水,最后铸成一口极厚极大的铁锅。七人合力,将铁锅推动大湖,刚好挡住了泉眼,使泉水不能上涌,湖水逐步干枯,终究变成了那名官员想要的良田。
苏夜淡然道:“我不怕。”
苏夜缓缓道:“以是这个传说,便是报告天泉山如何从大湖变成高山的?”
苏夜只看了他一眼,又转过身去,想目测镇海塔的根部,只听他在背后问道:“怕了?”
苏梦枕又道:“而权力帮,一样毁灭于内部的裂缝。李沉舟猜忌柳随风,设想摸索他的忠心,却导致柳随风身亡,权力帮落空智囊。再厥后,李大本身也中了别人的计,死于非命。权力帮后继无人,一夜间风骚云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