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林溯终究感觉花香味儿没那么浓了。她刚筹办抬脚迈下台阶,内里便在她有所行动之前,传来一道男声。
林溯的德济堂与花满楼的小楼在一条街上。德济堂在东街中段,而小楼也在东街头。也就八百余步的间隔。
“ 不过,现已隆冬,离……嗯,芍药花期已过。女人若想看到满园春‘色,只能等来年了。”
是果茶,酸甜适中,还加了冰块解暑。嗯,好茶。
“芍药不但色彩素净,花香怡人,还可入药。有祛瘀镇痛之效。”
很香。
――来都来了,莫非还要无功而返吗?
但是林溯那里晓得,芍药又称“将离草”,男女来往,以芍药相赠,则为结情之约或惜别之情。而文人骚人又把芍药叫做“婪尾春”,意为春季最后的一杯美酒。
而后,这位温润如玉的清雅贵公子微微一笑,朝林溯道:“ 女人不愧是大夫,好目光。 ”
“ 无妨。”林溯笑笑,“ 公子都说它色彩素净,花香怡人。如此‘娇容’,别说来岁,等上三年五载也是值得。 ”
出了门,林溯对向她打号召地一一含笑回应。不长不短的一段路,竟走了半个时候。
闻言,林溯微微一笑。抬步进了小楼。
她明天不会因为“买花”,就把嗅觉交代这儿了吧?
两人相顾无言半晌,林溯似是才想起本身是来干吗的,猛的回神。
他的肌肤是江南水乡独占的白净柔润,给他本就俊美如玉的长相更添了一分暖和。
“ 玉兰,摘其花朵佩带于身,溢香避秽,放于室内,枕香安眠。只可惜……”花满楼面带遗憾,“ 花期已过,又不好种植。”
因为,玉的光芒是凛于内而非形于外的。花满楼的温润亲善,是从骨子里透出来。至于林溯,她明白,本身连不露锋芒,不事张扬,宠辱不惊,雍容自如,这一表层境地也只勉强做到了一半罢了。
一听林溯这么说,花满楼也是放下了茶杯,“望”过来,对她笑道:“不知女人喜好甚么花?”
――为何这女人看我时,这视野给人的感受像是在看……奸商?
林大夫点头。内心倒是啧了一声。她的职业仿佛已经透露了。遂道:“草本所记:‘芍药犹绰约也,夸姣貌’。”
他的五官单看并不是最标致的,但放在一起,倒是不测的扎眼,乃至是俊美。
――芍药就不是花了吗?不能因为人家是药材就否定是花啊。
“芍药?”花满楼较着是愣了下,随即因近处淡淡的药香遐想到了林溯的身份,笑意加深。
花满楼点点头,表示明白。本想持续往前走,林溯却在一颗树下停了下来。
来到小楼门前,花香更加浓烈。传闻花满楼的小楼是不锁门的,实事也是如此。林溯现在门前轻飘飘的一撇,就能看到大片的姹紫嫣红。
“茉莉,清热解毒,可治外伤。还可入茶。”
林溯取出一方帕子,纤纤玉手拿着它捂在鼻前。一双杏眸水雾昏黄的,看上去仿佛有些委曲似的,昂首去望三米开外的小楼。
说实话,除了特性较着的菊花外,这些花她一个也不熟谙。
大略是前者是真,后者是假吧。
――等等! 她不是来察看“病人”,趁便买朵花的吗?
说着他把林溯引到后院,每颠末一簇花丛,他便为她先容一种。
他悄悄地坐在那边品茶,嘴角含笑。暖和亲善中自带驰王谢仕子的清贵之气。
林溯依言上前坐在花满楼劈面,无声地打量他。
“阿嘁!”林大夫打了个喷嚏。
花满楼:“……”
“嗯……”林溯沉吟着,扫了眼小楼中的花花草草,嘴角微不成查地一抽。
林大夫语录:花七公子不愧是姓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