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九这般甜甜卖乖,为首那仙颜婢子却不买账,而是掩嘴悄悄一笑,点头道:“仆人叮咛过了,要服侍客人好好梳洗。”
她说得本是实话,但欧阳锋并没放在心上,只当是她抵赖。他对这斑斓夺目却分歧用的小刀不感兴趣,便扔下刀,回身缓缓走到她身边,居高临下的望着她。
繁奴心猜她对欧阳锋成心,便笑道:“我们庄主醉心武功,至今还没娶妻。提及来,客人还是头一个来庄里做客的女人。”
欧阳锋向众婢子道:“东西撤了。甚么也不必给她做,让她饿着。你们都下去。”他话一落,一群白衣婢子便如燕飞蝶走,仓促几个来回,眨眼间便将十几样菜品撤了个洁净,更在鎏金鹤座里焚上香,祛散了屋中菜气。这些做罢,便脚步悄悄的鱼贯而出,阖上了房门。
欧阳锋移开目光,侧头瞧了眼婢子欲端出去的菜,问道:“这菜怎麽了?”
曾九瞧他目含深意,只当不知,道:“欧阳庄主,我瞧你白天吹笛子就能使唤毒蛇,这本领好短长,我好恋慕。你可不成以教给我呀?”
如是曾九便被一群袅娜少女服侍着浸了个香喷喷的花瓣浴,现在正值三月,西域本就苦寒,真不知他白驼山庄那里弄来这很多种类的花朵。沐浴罢,又有巧手婢子给她涂香膏,润发油,忙忙活活老半天,又将箅干了的长发挽作一朵单鬟,别珍珠插翠绿,末端簪上了一朵鲜艳欲滴的鹅黄牡丹。
繁奴瞧日光正昏,眼瞅也该上宴了,便道:“客人说得是,早就命厨房整治了菜肴,眼下正该好了。”
欧阳锋微微一笑,道:“你自称从川西横断山来,想来内里不是小虫,便是小蛇。”说着,他握住紫光刀,将刀抽出一看。只见灯光摇摆中,一道如烟紫霞乍然出鞘,光辉的几近映花人眼,那刀薄如蝉翼,好似一弯剔透琉璃般,不知是甚么材质做的。他顺手向桌角一挥,本觉得可等闲将桌角削去,却不料“叮”地一声,那紫琉璃似的弯刀只在上面磕出一道浅浅的印子。
欧阳锋道:“过了今晚,就是本身人了。”他说着,手从牡丹瓣上滑下,落到她纤柔的肩膀上,人亦缓缓坐到她身侧,浅笑道,“你武功来路不凡,师父是甚么人?”
拾贰
曾九正欲躲开,忽而想到本身现下“穴道被制”,可不能动,便道:“那你愿不肯意教我御蛇的体例?”
欧阳锋不觉得意的笑了笑,道:“这个不急。现下我另有别的事要和你办。等你成了本身人,教给你也没甚么。”
那婢子笑道:“客人固然放心。只要不难堪婢子们,客人如何高兴便如何。”
曾九道:“做得难吃死啦。我一口都不会用的。”
曾九凝睇了她一眼,亦笑道:“姐姐你好会说话儿。你叫甚么名字?”
一室沉寂。
繁奴道:“恰是呢。客人若只漫步,光从山庄左头走到右头,也得二三盏茶的工夫。”说话间,又有两个婢子展开一件白云素雪般的柔嫩裙衫,服侍曾九穿系整齐。
欧阳锋向那端菜婢子看了一眼,婢子忙将白瓷盅揭开,暴露一道浓香扑鼻、红白相间的汤,口中道:“这菜是鸡丝燕窝盅。”
三月正该吃鲥鱼,只是塞外与江南分歧,得此鱼新奇一条实在不易,比起燕窝海参来,这道鲜蒸鲥鱼反倒更贵重些。
那婢子笑道:“能在客人发间簪上半晌,又得了一声赞,这花儿不算白开了。”
二人近在天涯之间,欧阳锋又全未防备,反应不及被她一指导中,顿时周身筋麻气滞,坐在原处转动不得。
曾九眨了眨眼,道:“好姐姐,你还是听我的。我不欢乐别人服侍我解衣沐浴,你如果惹我不高兴,我和你们庄主一说,你瞧他会不会瞧在我的面子上,狠狠罚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