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经纶微微一怔，柔声道：“感谢你。”
她又问：“我瞧明教里很多人都很恋慕你。以你武功才干，若要撤除异己，有很多体例可用。我想不通，不管是公开里杀了他们，还是明火执仗的拼过一场，你的胜算都不算小。何必弄成现在如许儿？”
曾九莞尔一笑，冷冷道：“这就是你要我帮你的事？”
曾九便侧过甚来，悄悄去掰开他的右拳。
向经纶望着她，因目光当真，竟似望了好久普通。半晌，他柔声道：“是啊。以是我很对不起你。”又微微一笑，“我们持续下棋罢？”
向经纶没有说话，只是和顺地谛视着她。
向经纶笑道：“怎会？我知你此人行动办事，向来是自在安闲，无拘无束的。不到事发之时，你到底会如何办，只怕你自个儿也不晓得。”
向经纶道：“不是。待会儿我会给你一半舆图，你分开光亮顶后，按图到一个处所等我。若山上风平浪静了，我自会再去恭恭敬敬地把你请来做客。若……”他顿了一顿，“如有人拿另一半舆图来找你，就请你随他们一齐下昆仑，照顾他们往中原去。”
曾九朝他握子的手一扑，却被他倏而让开，不由急道：“呸！还明教教主呢，吝啬鬼！”
曾九听着听着，先头的沉闷便消逝一空，重新欢畅起来，道：“我这般脾气，是不是让你觉着很难堪？”
要说人力老是有限, 可世上的学问倒是无穷。曾九当然聪明聪明, 但要做天下第一大不轻易, 分在杂学上的精力天然未几。这六七十年间，她身上固然有了多样本领, 但围棋却还是头一回学，眼下是个不折不扣的臭棋篓子。
曾九道：“不要。”她垂首沉默半晌，将手中把玩的棋子往桌上一扔，“我问你。你身后，若我给你报仇，你会不会怪我将你的打算都破坏了？”
向经纶想也不想，摸起一颗棋子便要放落棋盘。曾九眼巴巴地瞅他行动，忽而发觉不妙，这一步臭棋并不比刚才妙上半分，当即去推他手道：“不准你下在这里！让我再多走一步！”说着便抄起棋子要加添。忽而面前紫影一闪，她不防备，手上棋子已被向经纶轻飘飘抢去了，只听他笑道：“你这棋品也忒烂了。罢了，我反面你下了。”
这大鸟恰是向经纶豢养的一只白隼，取名金钩，生得非常神俊不凡，又极聪明。眼下这时候正该给它放风了，它瞧见仆人在侧，便飞过来挨蹭引他重视。
向经纶坐望着她，任她抓住了右手，本来被她挥掌打来的手臂则朝前一伸，悄悄扶在了她的腰畔。
曾九怔怔地望着他，道：“以是你任人给你下毒，只等他们发难么？”
向经纶没叫人在厅中服侍，是以专司养鸟的仆人不敢出去，只候握着叫子在外头廊劣等着。他与这隼儿玩了半晌，便拍了拍它的项背，将窗一推。金钩瞧见碧空缺云，便又清唳一声，振翅飞窜而去，钻入梅林中不见了。
曾九咬着唇，半晌抬手环住他脖颈，娇声问：“你是不是感觉，你这般说了，我就会不忍心不听你的话，老诚恳实照你说的做？”
向经纶道：“你还要倒打一耙，真是岂有此理。好罢，若你能拿回这个子，就许你再悔棋一次。”
向经纶道：“你能同我说这番话，只因你看得起我。我内心既是欢畅，又是感激。”
向经纶吟沉半晌, 道：“多少是有些。蛊毒与刀剑本来没有辨别, 用到实处都是杀人本领。只不过学刀剑时，不必拿活物做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