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冲听到屠龙刀之名,念起那“武林至尊,屠龙宝刀,号令天下,莫敢不从,倚天不出,谁与争锋”之语来,这寥寥二十四个字二十年前曾在武林中掀起腥风血雨,至谢逊手持屠龙刀葬身冰川方才告一段落。
他头一遭同时跟这么多人斗争,对方身法轻巧,自转的同时还在组阵齐转,圈骗局着圈圈,叫人目炫狼籍。
张无惮道:“女人料事如神,自是如此。”
刘正风苦留不住,只好办理了马车,送他二人分开。待出了刘府,张无惮道:“四师伯,我便不随你们回武当了。”
“论起料事如神来,谁能比得过张少侠呢?”黄衫女道,“不过先祖曾提及倚天剑和屠龙刀中所藏秘笈之事,我才由此一猜罢了。”
“老夫爱喝酒,却只肯同知己喝,”莫大笑道,“两位兄弟本日所为实在是痛快,当浮三明白!”说罢又一饮而尽。
张无惮苦笑道:“我就这么奇怪你们这几个头不成?”施恩不望报才是他该走的线路,何况他都同东方不败接上头了,也不如何奇怪曲洋的感激。日月教不比五岳向心力强,曲洋这十大长老之一也没多少实权。
事隔多年,张无惮早就记不清楚古墓地点了,两人分分开来,以重阳宫为起点向两方摸索。
张无惮顺手揉了他一把,侧耳聆听,见门外已无动静,知詹春总算走了,悄悄哂笑一声。
张无惮点头道:“是啊,那处所好东西真很多,我思疑风老前辈的独孤九剑剑谱也是从那儿刨来的。”
令狐冲还不足力陪着再喝,张无惮自知他是到头了,只动动筷子,笑道:“嵩山派视天下豪杰于无物,也忒自专了。非是我小瞧于他,左冷禅还当凭着面五岳令旗,便能号令天下,哈,做梦吧!”
“暗器是直射的,可不带这等转圈圈的。”令狐冲愁闷道,长剑也跟着转了一个圈,将统统刺来的长剑都格挡开了,趁机跳出交兵圈子,想了一想,不觉更愁闷了,“我为甚么不早跳出来?”人家摆了然把他围在圆心处,然后转啊转得要绕死他,他还傻乎乎脚下不动,这算甚么事理?
此言刚落,门外便传来一阵胡琴声,此中苦楚之意难以言说。张无惮一惊,看令狐冲也是一个激灵醒过神来,跳起来就要往外走。
张无惮知他定是想扮作个走江湖的落魄剑客,故作茫然地皱眉半晌,方道:“农家乐掌勺?”
黄衫女神采中透出几分异色,道:“当今武林中,张少侠并非武功最高者,并非名声最响者,倒是我最猎奇的一名。别的都还罢了,你从那里得知我姓杨,又是从那边学来的《九阴真经》?”
令狐冲只得应了,却仍站在一旁,手按剑柄,随时筹办冲上前去。
丁勉带着嵩山派诸人灰溜溜走了,刘正风既已撤销了退隐江湖之念,金盆洗手宴天然便散了。
张无惮笑道:“我倒是大抵晓得他所为何事,只是求人还当有求人之态,哪有他不来找我,却叫我去拜见他的事理?”
张无惮底子便没有放在心上,同他二人喝得纵情,酣醉而归。第二日爬起来,他在小院中打了一顿拳,未几时见令狐冲也走出来了,便道:“你同岳先生分开时如何说的?”
令狐冲半边身子还沉浸在他惮弟拿能号令天下的宝剑给他铸剑的小粉红里,底子没明白他的意义,密意款款道:“你想去那里,我就想去那里。”
弹胡琴的恰是有“潇湘夜雨”之称的莫大,他听张无惮喊人来清算桌子、重上酒菜,点头道:“不必费事,我贫寒惯了,见不来此等做派,二位请随我来。”
想到这等贵重宝剑,叫惮弟重铸了送予他,令狐冲心头一片炽热——你说真正值钱的不是剑身,而是刀剑中的秘笈?呸,甚么都重不过他惮弟对他的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