龟灵微微皱了皱眉,沉吟着道:“慈航静斋?此名倒是有些西方教……佛门的味道。”
当两人并肩行至后堂之时,一名年约四旬、面貌美艳的女子倒是施施然地自后院行了过来。固然按其春秋打扮看来多数是杨素的姬妾一流,但在看到杨玄感时女子竟是半点没有躲避的意义,仅仅只是略略一福并用熟稔的口气号召道:“少将军返来了。”
“已然被我击退了。”杨玄感顺手还剑回鞘,见四周那些军士均已再无半点声气、明显均是被杜伏威一击毙命,当下忍不住微微地皱起了眉梢,略一沉吟后开口向少年叮咛道:“车内应当携有信鸽罢?你去给李梓送一封信,让他率兵前来此处将这些东西带回扬州并将这些兵士妥当安葬。”
因几人落足的这村庄距扬州也不过数十里之遥,那李梓在收到手札后倒也毫不游移地立时便亲身率人驾快马来迎,故而不过第二日的正中午分几人便已将统统交代结束。而那李梓一贯贪财好色,在偶尔看到白清儿容颜时当下便仿若整只眼睛都粘了上去普通定定地挪不动脚步了。
杨玄感讽刺地挑起了唇角,嘲笑着开口说道:“在我朝女子十二三岁便可嫁人,士族中更风行晚婚。但是这数年以来独孤阀不但向来未提起攀亲之事,就连和我同朝为官的独孤盛也一贯与我不睦、平素更是对我避之犹恐不及。他们此举还不是看我杨门在父亲病逝后有所式微,想要让我知难而退、令得这门婚事不了了之?若不是杨广此次委以我督粮重担,迩来又令我身兼礼部尚书一职,那独孤家又怎会主动提起此婚事?莫说我从未见过那独孤凤,就算此女当真千好万好也只能算作独孤家放入我杨家内部的眼线罢了……此等妻室,要来何用?”
女子面色不由一变,在高低冷冷打量了少女半晌火线自回身大步向后堂行去。而在看着对方的背影消逝在门外后杨玄感方才淡淡对龟灵解释道:“这报酬父亲侧室,也是萧皇后的远房亲眷,父亲对她非常宠嬖,除了次子杨玄奖和五子杨万石外,其他四名庶子都是由她所出。我亦是看在四名庶弟的份上才将她留在了京都府内,常日相处时只需面上过得去便好,如果她当真对你有碍的话……也不必有所顾忌。”
见面前青年仍然一无神采地定定望着本身,眼中神采既似讽刺又似了然。女子唇角的笑意一时候倒是几乎挂不住,半晌以火线才轻叹着接道:“妾身虽只是少将军你的庶母……但大人和姐姐均不幸早亡,因此少将军毕生一事却也只要由妾身越俎代庖了。少将军你已二十有五,如果放在平常人家早该结婚生子,因着大人早早便替你定下婚约,而独孤凤蜜斯又尚且年幼方才一向拖了下来,现在既然独孤家已有表示,少将军你该当择一谷旦下聘、早日结婚才是。”
似是因杨家在城内多有耳目,当两人纵马来到东城占地广漠的杨府之时倒是立时便有下人翻开大门前来相迎。见一贯不好美色的家主竟是破天荒地带着一名面貌只能算是清秀的稚女返回家中,两人神情间更是很有密切之态,众下人投向两人的目光中不由多出了多少惊奇猎奇之色。但是因杨玄感一贯御下甚严,倒是谁也不敢将心中的疑窦随便宣之于口。
杨玄感仿佛有些不悦地皱了皱眉,但终究还是开口答道:“……是独孤阀主独孤峰之女,亦是父亲生前为我定下的妻室。”
若这慈航静斋当真是如此行事……倒也怨不得她的兄长会如此描述了。虽说对于那在封神之战中几近将她的师尊逼迫至穷途末路的西方教她实在是殊无半点好感。不过如果她未曾记错的话……那当代传说中倒也有老子将她的师兄多宝化胡为佛一说,固然在她分开洪荒之时此事尚未产生,但谁又晓得那佛门高高在上的现在佛究竟是不是她的那位师兄呢?思及此处,龟矫捷只是不置可否地挑了挑眉,转开了话题问道:“既然大哥你将这王谢朴重贬得一无是处,又对白清儿如此宽大,莫非你竟有与魔门联手之意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