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这句话是真的，那他好久好久之前，久到他未曾穿越时的前一世，必定是一个十恶不赦的极恶之人。不，不止那一世，再往前的两世、三世、四世……他必然都是一个无恶不作之徒。
他立在原地，目送着一个接一个的门生分开了书院，最后，全部书院里只剩下了他本身。他周身的少量暖和，似是也跟着浩繁学子的拜别而垂垂离散。
随行的元兵大气不敢出一声。
三弟满腹经纶、侠肝义胆，他虽瘫痪在床，但一身学问策画、武功见地犹在，不知胜了旁人多少倍，出事之前他更是循规蹈矩、恪守门规、行端坐正，但是纵是如许，三弟他仍然免不了闲杂人等的编排与歹意诽谤。
宋远桥沉默，这短短的一刹时似是被无穷拉长，然后他开口道：“……这孝子先不消去管他。”
但是只是他的猜想。
宋远桥语气沉重隧道：“是鞑子。”
宋远桥在外颇爱文人打扮，这不是甚么装腔作势，而是他在文学范畴的确成就不凡。所谓腹有诗书气自华，他那一身洵洵儒雅的气质，绝非决计营建而来的。他一眼就认出了乔衡所用的诸多笔迹，仿照的皆是古往今来的书法大师，且形神兼备，风骨天成，已然超脱于浅显的形貌，真正的贯穿到了这些名家书法的精华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