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这些话还是留到天子跟前说吧。严立德问道:“以是,你现在想清楚了吗?还情愿再挣扎一回吗?试着做一对明君贤臣,你前面有郑和、张敏、怀恩主卧前辈,汝道不孤。”
“现在内阁只要三人,我朝旧例内阁额最多可有七人,陛下不想让老臣独大,可在六部五寺当选人入内阁,不也一样达到目标吗?”严立德劝道,“明君向来是穿的住素衣,耐得住孤单,没有一蹴而就的事情,陛下静待水到渠成才好。”
“世人都说李公谋,刘公断,谢公尤侃侃,陛下想要立威,择其一贬斥就能达到结果。三位都是国之栋梁,天然不会有甚么大逆之罪。不过谢公幼女嫁于山东曲阜孔闻韶,未嫁之前,以孔故里林狭小,花木希少为词,稍有非难。孔家为此大兴土木,扩大屋宇,补葺亭台楼阁。孔闻韶乃孔子六十二世孙,于弘治十六年袭封衍圣公,“班超一品之阶”。同年孔府花圃完工,谢公之女亦于当年出嫁,封为一品夫人。连超一品公爵家都能嫌弃,谁给李氏女胆量,天然只要谢公了。这事情如果运转恰当就是谢公不尊孔子贤人,身为读书人,不尊孔圣,名声扫地,必定无颜仕进。陛下只要贬斥了谢公,内阁三者缺一,天然要替补上来,新的阁老有陛下知遇之恩,天然为陛下所用。”
严立德和刘瑾干系不错,当初他还是东宫讲读的时候,两人争夺天子的重视力,都是一时人杰,另有些“相爱相杀”的成分,等他外放边关后,刘瑾在天子面前也没少给他刷好感度。他们结伴玩耍江湖的时候,刘瑾给他的感受也不是呆板的“奸宦”形象。有了为人朴重的牟斌在前,严立德对史乘也不敢全然信赖了。
天子是谦虚纳谏的人吗?很较着不是,说得急了,直接上廷杖。大明有廷杖的传统,那些文人怕廷杖,怕被打死打残;又爱廷杖,一被打,直言不讳的名声立马歌颂天下。
朱厚照撇撇嘴,这些天通过各种渠道求见他的人不计其数,朱厚照晓得这又是一个来劝他“勤政爱民”的“忠臣”,烘托得他是昏君一样。不过严立德与他们分歧,他们早有友情,朱厚照情愿给严立德机遇,但愿严立德不要变成了食古不化的酸儒才好。
“晓得。”朱厚照又倒回椅子中,心中无趣,还觉得严立德要学别人借机进谏,用简短的话简朴复述了一遍,道:“相传李勣俄然得病,太医开出的药方中有‘髯毛灰’一味,唐太宗传闻了,立马剪下本身的髯毛交给太医,李勣服药后公然病愈。病好后入谢太宗,叩首不止,直叩得鲜血淋漓。唐太宗却说,李勣是社稷之重,理所该当。不但晓得这个,朕还晓得李勣醉酒,唐太宗怕他抱病,脱御衣盖在他身上的事情。明君贤臣,一代典范,都晓得,另有别的吗?”
朱厚照念着旧情,也不肯等闲承诺,道:“本日不想听圣贤典范,也不想听明君贤臣的事理。”
刘健和其他几位阁老商讨以后,求见了太后。
刘瑾那边传回动静,请他明日相见。
“你也不必做甚么,我去劝陛下,若劝不动,不过还是罢了。”严立德笑道,回身出了暖亭。
“陛下,爵以赏功,禄以酬能,堂堂正正,君明臣贤。您不必焦急,只要能按着旧例来,朝臣有怎会辩驳您的意义。用内臣分外臣的权实在伤害,在钢丝上走路,太轻易跌落了。”严立德再劝。
御史不起感化,另有担负着辅政大臣职位的刘健、李东阳、谢迁劝止,刘健担负首辅,加少傅兼太子太傅后,又加少师兼太子太师,拜吏部尚书、华盖殿大学士,头衔很长,他已经是朝中第一人了。刘健的劝止仿佛起了点儿感化,宫中钟鼓司停了三天,这三天是刘健脸面的代价,以后又规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