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几个跪在这里做甚么?”花满楼和黛玉出来,就闻到淡淡的血腥味,几个年青的丫头跪在那边,仿佛在恳求些甚么。
“非论你变成甚么模样,你毕竟是你。并且,我不会让你变成你讨厌的模样的。”
“七童!”黛玉有些撑不住,噗地一声就笑了出来“陆公子不必客气,叫我懿宁就行。”
“西门庄主有事,我们约了在这里见面。”花满楼扶着黛玉下了马车,帮她清算好了大氅上的带子,又从雪雁手里拿了幕篱给她带好“把稳些,这个季候的柳絮和杨花太短长了,有甚么不舒畅的,必然要奉告我了。”
“七公子!”拿着灯笼颤颤巍巍站在门口的老张头几乎砸了手里的灯笼“这么晚了,您如何返来了,七夫人前几日去了庙里进香,返来就一向病着,时断时续的,四公子请了很多大夫,就是没甚么转机。”
“传闻了没有,内里都传呢,说是七夫性命硬!”一个小丫头拿着把扫帚,一边扫地,一边和中间的人八卦“不但克死了林大人和夫人,连她弟弟都是她克死的!”
“花宁,去把夫人和花安叫过来。”花满山夙起本是来院子里看那株将近开放的迎春的,连笔墨都架好了,恰好被这几小我扫了兴趣,真是败兴!顺手把紫檀笔丢到一边,他就甩袖分开了。
“七公子,七夫人。”花安笑容满面的迎了上来“她们几个犯了错,二夫人叮咛,一人二十大板,撵到庄子上去。”
一句克父母、克兄弟、克夫君,何其暴虐,花满楼未离万梅山庄,已经是归心似箭,只恨不能插上翅膀,飞回花府去。“你如果担忧,就快些归去,放心好了,我这小我,甚么都吃,就是不亏损。”
花满楼轻手重脚的推开房门,全部屋子里,只要床头点着一盏小灯,帐子并没有放下来,阔大的床上层层叠叠的被子包裹着黛玉,看起来小小的,分外惹人顾恤。晏晏和小白趴在床边,他们仿佛也不肯打搅到黛玉,听到声音,只是死死的往外望着,并没有乱叫,大抵是花满楼的味道非常熟谙,看了他几眼,他们就耷拉下脑袋,又眯了起来。花满楼在屋子里站了一会儿,感觉身上寒气散了,才褪下外套,拉开被子的一个角钻了出来。
“是我,大半夜的,对不住了。”花满楼心下焦急,也没有逗留“七夫人如何样了?”
“二公子!”几个小丫头齐刷刷的跪在了地上。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这是我父亲教我的。”
“何止呀,还说她打生下来就三灾八难的,活不悠长的。”另一个端水的丫头接过了话茬“没见着这才回花府几天呀,就病了,现在还不见好呢!”
“病了?”花满楼皱了皱眉,展开身形,几个腾跃就到了院门口。自黛玉嫁出去,他的院子就成了花家最热烈的处所,连早晨也不得消停,像明天这么温馨的模样,已经是好久没有见到了。
“我见过的外男很少,除了你和宝玉,也就只要两个。”黛玉说“你不在,他们恰好行动,我就畴昔了。”
“如何了?有人欺负你了?”花满楼感觉胸口被一点一点的打湿,黛玉无声的抽泣像一把把钢刀一样扎在他的胸口,疼痛到,无以复加……
“撞撞运气罢了。”黛玉低着头,不去看花满楼“还好,我的运气不错。”
“花安,不如脱期她们两日,让她们安排好家人,再送到庄子上。”花满楼过分灵敏,不过半晌就想明白了因果,天然也没甚么表情放她们一马。何况,花家下人何其多,若一点端方都没有,将来又该如何办理下人。
院子里没有点灯,晏晏和小白不晓得跑去了那里,廊下挂着的大鹦鹉把头埋在翅膀里,一点声音都没有。红袖仍然坐在屋顶上,见他返来了,也不过是微微撇着头,全当是没瞥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