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儿不晓得和看管的保镳说了甚么,一会儿转头道:“公主,他说没有手谕不让进。”
“为何?莫非是因为杀了你,便没法管束你们的大汗了么?”苏念薇轻笑,“我也感觉这么做未免笨拙。”
叶太医在宫中十几年,提及来和瑞贵妃也有些沾亲带故。苏念薇让他免了礼,方才坐下将手置于一方小枕头上道:“早晓得叶太医要过来,我就不该偷偷跑出去玩呢。”
完颜术俄然却不笑了,“另有一个来由。”
林三通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小的绝对死死的守着,公主放心。”
“完颜术,我道你是条豪杰,本来也是这般贪恐怕死之徒。为了活着,当真是甚么好笑的来由都编排得出来。”苏念薇摇点头,道:“我本日不是来杀你的,我只想来确认一件事。”
“谁?”苏念薇挥了挥手,锦儿见机的退到一边。
苏念薇奇道:“另有甚么来由?”
苏念薇皱了皱眉,上前道:“要谁的手谕?本宫父皇病重,至今昏倒。本宫有要事在身,你若再敢禁止,莫怪我不客气。”
“如何了?”
“晓得了。”苏念薇转头对着锦儿使了个眼色,这才满脸笑意的进了屋。
不愧是专门关押朝中官员的监狱,一起出来,并没有听到大多数监狱常有的鬼哭狼嚎喊冤声,所到之处也算洁净整齐。行至监狱入口,苏念薇停了下来,“你在这儿守着,本公主没出来,你便哪儿也不准去。”
苏念薇对劲的挽了披风的帽子挡住大半张脸回身进了内牢,一起看去,却未曾见到完颜术的身影。这越往深处走,光芒便越暗,氛围里模糊透着森寒之气。她耐着性子一间一间的核阅畴昔,这台狱虽大,却有很多空着的牢房。到了最深处,终究看到了那张方脸。
“沈临渊,他,有没有被抓。”苏念薇说着,深吸了一口气,转头看向完颜术。
苏念薇摘下帽子靠近了,确是完颜术。
苏念薇下了马车看了一眼所谓的台狱,这修建倒有些独特,并无围墙,只是一座和别墅似的大屋子。分歧于其他的监狱,台狱关押的都是些犯了罪的官员,故而这儿的狱卒们明显要谦虚很多。不然万一一个不谨慎,获咎了内里那些当官的,又一个不谨慎那些当官的被放出去了,他们的小命就有伤害。
“不必了。”苏念薇见他这副满脸横肉的模样便心生嫌弃,“你领我出来吧,至于我要找甚么人,便不关你的事了。”
苏念薇抓着披风的手紧了紧,脸上还是不动声色,“你说这几句,本公主便要信赖?沈临渊又不是傻子,哪有那么轻易便中你的毒?更何况,他是金人,与我们拜都乃是敌对,没错,是他让我杀你。但我猜他应当也推测了以我毫无武功之人对你行刺的了局,他如许对我,死不死的,你说与我有何干系?”
锦儿见她一起飞奔,不知何意的跟在背面。暮秋的阳光照在马车上,赶车的人本来在打打盹,被锦儿踢了一脚,忙滚落下来跪在地上,大气也不敢出一口。苏念薇满心烦躁的瞟了一眼,转头对锦儿道:“回府。”
那张方脸本来就显得格外的怵人,现在瞪着一双眼睛,更叫人害怕三分。
苏念薇退了几步,强撑着笑意:“那我便看着他死。”
“被抓?他但是你们拜都的大功臣!若不是他,老子也不会被关在这里!”提及他,完颜术一脸的肝火,转而俄然又沉着了下来,诡异的笑道:“只可惜,他是活不久了。”
“我死了,他也活不成。”说完,一屁股坐回了席子上,道:“或许我还活着,他便死了。”
“我的好弟弟。”完颜术大笑着站了起来,脚上的铁链跟着他的走动哗啦啦直响,“你那把匕首,是他给的吧。那匕首我认得,十一岁那年,大汗赏他的。大抵这是他从小到大独一一次夸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