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个叫徐广志的儒家学者接连给十位法家名流发战帖,邀他们在文萃楼辩论。现在内里早已传的沸沸扬扬,都在会商谁输谁赢。那徐广志口气极大,竟说法家名流赢一场算全胜,他输一场算全败,自当远走燕京,永不复回。”
关氏嫁入侯府才几天时候,赵纯熙却感觉像是过了几年,只因她太晓得如何扯开别人的脸皮,抠烂别人的伤口,再洒上一把又一把盐,叫人痛不欲生。但是她更善于把别人的痛苦痛恨转化为感激涕零,这一手倒置吵嘴极其可骇。
明兰见她表情不好,赶紧转移话题,“哎,奴婢不提了。奴婢传闻一件新奇事,您要不要听听。”
她偷偷打消了每年都要送往天水赵氏的年礼,改成帮助育婴堂,却被叶繁告密,落得个贪墨夫家财产的罪名,几度被逼至死境。
赵陆离以手扶额,沉默不语。他本就自负心极强,只会比老夫人更难受,却有口难言。
赵纯熙除了憋屈的应是,竟无旁的话可说。关素衣太晓得交换的技能,欲扬先抑,融情于理,能把人刹时惹怒,又能立即抚平,末端还被深深震惊。关家不愧为文豪世家,嘴皮子和笔杆子一样,一等一的短长!
赵纯熙被这番指桑骂槐的话弄得又羞又恼,却不好发作,只能委委曲屈地应了一声。想起以往的集会,本身老是被世家令媛和勋爵贵女架空冷待,她总以为是父亲不掌实权、母亲下落不明的原因,现在才知竟是因为出身。她堂堂镇北侯府的嫡长女,竟也会因出身而被人轻贱,难怪娘亲当年甘愿抛夫弃子、骨肉分离,亦要入宫为妃。
赵陆离游移道,“你是不是多说了两个字?”按常理来论,刚过门的后妻不该对夫君信誓旦旦地表决计,说定然会把继子、继女视如己出吗?如何关氏反其道而行之?但他并未急着活力,猜想关氏另有未尽之语。
未尽之语,关素衣并未与小丫头多说,只让她把《世家录》放入箱底,今后莫要再拿出来。上辈子,她将这本书谨慎翼翼地藏好,不敢让赵家任何人翻阅,恐怕折了他们颜面,伤了他们自负。寒暄应酬时,她从不答应赵纯熙和赵望舒与世家后辈来往,以免自取其辱,却被他们曲解为黑心黑肝,用心禁止二人出息。
明兰惊了惊,继而鼓动道,“辩论明日就开端,持续十天,一天一场。蜜斯,我们也去看看吧?”
“好,天然要去!”关素衣以手扶额,悄悄忖道:这徐广志果然急功好利,前次没能抓住出人头地的机遇,此次竟硬生生造一个。此事如果闹大了,定会引发上头重视,他是想入仕想疯了。
孙氏大为附和,“素衣说得非常。纯熙,传闻你比来收到很多帖子,把能回绝的都回绝掉,不能回绝的将人请到府里来,让你母亲帮着掌掌眼,别学那些攀龙附凤的商家女,捡着一条大腿就想往上抱,丢不丢人?”
啥?你说啥?是不是老身听岔了?本觉得儿媳妇会说一些知心话,却没料后边来了个庞大的转折,惊得孙氏一口茶水差点喷出来。
赵纯熙仿佛想到甚么,神采变得非常惨白。
这辈子他还小,关素衣天然不会伤害一个孩子,但像上一世那般至心教诲,到处回护,倒是不能了。又说了一番标致的场面话,等闲获得赵望舒的好感,关素衣领着一群管事回到正房。
关素衣对此非常感激,让明芳去厨房炖一盅王八汤给侯爷和大蜜斯送畴昔。
赵纯熙眸光微闪,定定朝上首看去。
固然这话委实有点直白,在赵陆离和孙氏听来却顺耳极了。关氏的确年纪尚小,又无生养,不成能一下子代入母亲的角色。她若一过门就佯装贤惠漂亮、和顺慈和,反倒叫人猜忌,不如眼下坦诚相告来得入情入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