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望舒扑到祖母怀中,撅着嘴嚷嚷,“是关氏。”话落把人拉进内堂,挽起袖子,抱怨道,“祖母您看,她打我!她还让我在腕子上绑沙袋,害得我磨破好几层皮,早晨疼得睡不着觉。姐姐骗了我,关氏一点也不好,我不要她当我母亲,我要三姨母当我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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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关素衣竟堕入困顿,圣元帝眉头紧皱,“如何还牵涉到叶家?究竟产生何事?”
探听动静的管事很快入内,附在她耳边窃保私语。赵望舒不断用眼角余光偷瞄,发觉祖母的眉头越皱越紧,便觉得祖母定会为本身做主,因而持续哭诉,“关氏好狠的心,我不要去她院子里读书了,今后姨母过门,我就搬去姨母隔壁的院子住,姨母会照顾我。她打小最疼我和姐姐,待我们非常至心,毫不是关氏可比。”
关老爷子一面抚须一面点头,直说赵家不懂礼如此。他为人朴重,本性木讷,一时候竟不知该如何帮忙孙女儿,内心火烧火燎普通难受。
“你不孝的事多着,不差这一桩。”老夫人回身回屋,冷道,“走了一个叶蓁,又来一个叶繁,叶家这是不筹算放过我镇北侯府啊!暮年你鳏居,也没见叶家担忧两个孩子无人教养,现在你大婚,娶了贤名在外的关氏女,他们便硬塞一个庶女出去,这是干甚么?你娶妻纳妾竟不能由着本身,却到处任凭叶家摆布,要我说,你干脆入赘叶家得了,就当我向来没生过你这个孽子!”
老夫人一面检察孙子手腕和掌心的伤口,一面冲管事嬷嬷扬了扬下颚,让她去探听环境,又有一名大丫环拿来金疮药、棉纱布等物给大少爷包扎伤口。
眼看徐广志与敌手走上高台,开端誊写今次的辩题,他终究按捺不住了,“镇北侯夫人如何没来?”
“祖母,祖母,您可得给孙儿做主啊!”人还没进院子,赵望舒的声音就穿透窗棂,把吊挂在横梁上的鹦鹉吓得直扑棱翅膀。
几名身强体壮的管事婆子回声入内,欲把大少爷押送归去。
“开口!”一向沉默的老夫人俄然怒了,用力拍打桌面斥道,“甚么姨母姨母,待她过门,你只能叫她姨娘。向来没传闻有嫡子、嫡女不在主母身边教养,反去靠近一个妾室,你已经十一岁了,莫非连这个都不懂?别一口一个关氏的叫,她是你母亲,你必须敬着她,便是她打你骂你,让你绑沙袋练字,那也是为你好,你且乖乖听话。来人,把大少爷押去正房给夫人报歉,倘若他不肯意,就让他跪在门外,等夫人消气了再送回惊蛰楼。”
仲氏到底是女人,晓得后宅孤寂的可骇之处,将女儿拉到一边,叮咛她尽量拢住夫君,切莫走到无可挽回的境地。关素衣大要应诺,内里却不觉得然,在家舒舒畅服待了一整天,临到傍晚才乘坐马车回侯府。
赵陆离心中有半晌慌乱,待要细思,那慌乱又消逝无踪,唯余满腔无法和悔怨。
有父亲在,关素衣甚么都不怕。她好声好气地安慰母亲与祖父,末端说道,“所幸我与赵陆离本无交谊,他要纳妾不过是小事一桩,我把明芳也给他,叫他尝尝齐人之福。只要关家不倒,只要祖父和爹爹还能在陛下跟前说得上话,谁能拿我如何?我仍然是侯府主母,不管赵陆离纳多少姬妾出去,都摆荡不了我的职位。只是叶繁身份上有些特别,叶家恐怕会请动叶婕妤替她撑腰。”
赵陆离无话可说,唯有沉默。赵纯熙偷偷拽住他衣袖,以示安抚。
对这个儿子,她早已没了等候,略微提点几句就命人备上厚礼,亲身前去给儿媳妇报歉。倘若儿媳妇真的丢开手不管望舒,他将来哪另有出息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