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老爷心下大骇,连连告罪,却因白福在旁不敢很追,只得眼睁睁地看着他渐行渐远。白福伸手相邀,“叶大人请吧。皇上此时还能让你和叶婕妤见上一面已属法外开恩,不然他一句不提,你们叶家也就持续施为,没准儿哪年哪月就犯了忌讳,连死都不晓得如何死的。主子多嘴警告你们一句,昔日的情分的确好用,但恩甚怨生,切莫无止地步华侈陛下的宽大,须知君威难测,帝王无情,转眼工夫可就变天了。”
圣元帝拿起一份奏折渐渐翻阅,待两人额角磕破才道,“联防抚司与全军禁卫中私行离岗者,均杖责一百,连降三等。叶家福禄陋劣,难承圣恩,故天神有感,碎石以告。此案无需探查,就此作罢。”
叶老爷和中郎将逃过死劫,连连应诺。刚要叩首请辞,却听内里传来叶婕妤求见的声音。
但国宝毕竟是国宝,她能够安排,却不能损毁。现在叶家摊上这事,若抓不住祸首祸首,少不得要落些罪名。
叶老爷不敢直视圣颜,故看不见皇上煞气遮面,忍耐至极的神采,不依不挠隧道,“此事怎能作罢?这珊瑚是皇上御赐,那贼子都敢动手,岂不是冲着皇上来的?现在薛老贼已在西面称王,京中亦不乏前朝余孽,说不得此事便由他们策划。本日既能针对叶府,焉知明日不敢暗害皇上?为皇上安危计,定要彻查到底才行!”
现在被锁在叶府不得出入,另有官兵来往查探,几次扣问,报酬竟似犯人普通,叫大长公主如何不恼?她一巴掌扇开挡路的兵士,冷喝道,“本宫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看谁敢拦!本宫连皇宫禁苑亦能来去自如,在你叶府竟被无端扣押,你叶府的气度莫非比皇宫还大不成?叶婕妤只是婕妤,未曾晋封皇后,别真把自个儿当作端庄的国丈。我大魏的国丈还轮不到一个边关贩马的摊贩来当,没得丢了脸面!”
“我家老爷与中郎将已入宫禀报此事,不出半个时候皇上的旨意就会下来,请诸位夫人、蜜斯耐烦等待,切莫慌乱。我与繁儿这便去甘泉宫,请娘娘帮手拿个主张,被毁的毕竟是御赐之物,且代价极其贵重,我叶府不敢擅专。”刘氏一面让丫环婆子奉上茶点服侍全面,一面领了盛装打扮的叶繁,筹办入宫觐见婕妤娘娘。
“是啊!开初奴婢也觉得本身听茬了。”咏荷暴露惊骇的神采,只因那贼子来无踪去无影,像是鬼怪普通。
瞥见瘫软如泥的二人,圣元帝摆手冷道,“散了吧。叶大人可去甘泉宫与叶婕妤说说话,以免叶家闭耳塞听,行差踏错。那拯救之恩并不敷你们一世消磨,还是省着点用吧。”
一树珊瑚也配称为国宝,且惹来百般羡慕、万般嫉恨、最后又劳动这很多人力、物力,哄动这很多乱子;连京畿衙门、联防抚司、全军禁卫也连番出动,竟似有颠覆邦国的要案产生普通……若无此事,他竟不知叶家另有这等能量。
叶老爷一再被警告,这会儿五脏六腑已尽碎,一面擦拭盗汗一面毕恭毕敬应诺,哪另有本日凌晨那意气风发、目空统统的干劲。但是他却不知,皇上这一手还只是敲山震虎,关家父子却要打断他们满身的骨头。
各位女客见她抬出皇上和叶婕妤,只得收了声气,坐下喝茶,但内心里的痛恨愤怒却半点没少,反而越来越深。如果没有皇上撑腰,叶家算甚么东西,一身的马屎马尿味儿,洒了香粉戴了头冠就能假装本身是小我了?未免好笑!
甘泉宫内,叶蓁扔了腰牌,冷道,“本宫还在禁足,不能会客,赏几个物件把她们打发走吧。”
那树红珊瑚因品相、光彩、高度、姿势,均非常可观,算得上是一件国宝,但是皇上不爱这些,将她接进宫时正值她“旧毒复发”,因心中惭愧便开了私库,把靠近库门的一些东西划拉给甘泉宫,这树珊瑚便是此中之一。也是以,唯叶蓁晓得,那国宝并非皇上宠嬖才加以厚赏,不过是阴差阳错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