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让她假装一辈子,哪怕真·相既残暴又不堪,也比现在的景况好上千倍万倍!倘若叶家满门抄斩,她叶蓁又那里会有存活的机遇?不说恨她入骨的太后、大长公主、长公主,便是那些低位嫔妃结合起来也能置她于死地。
叶蓁悠悠转醒,灵光散尽的眼眸无认识地盯着床幔,过了好一会儿才想明白这是何时,又是何地。在宫女地搀扶下,她竭力半坐起家,咳嗽道,“皇上本日可曾探视过本宫?”她一天有八个时候都在昏睡,恐怕错过那人的到来。
在亲信宫女迷惑的目光下,叶蓁终究将埋没在心底最深处,亦是最尴尬的奥妙尽数倾诉,“本宫与皇上从未有肌肤之亲。还记得侯爷赐婚那日·他轻拍本宫手臂吗?七年来,那是他头一回碰本宫。”
“是吗?”叶蓁苦笑,“本宫病入膏肓他都不来,略微好转便更不会来了。咏荷,你不必哄本宫。”说到此处,她摆手遣退闲杂人等,持续道,“本宫在贰内心是甚么分量,现在总算明白了。七年光阴,哪怕捂一块石头,不说捂化,多多极少也能感染一丝余温,但他倒好,说翻脸就翻脸,果然是帝王无情。本宫豁出性命与他相守,竟不知是对是错。”
“传闻这是最后一次?”圣元帝先让太医替叶蓁诊脉,开了一剂强心静气的汤药,待她喝完,药效上来,才缓缓道,“一次又一次,朕已不记得有多少次了。”
咏荷越想越觉前路迷茫,神采不由衰颓下来。闭月羞花、倾城绝色如娘娘这般,竟也花了七年光阴还摆不平,这世上又有谁能凿开皇上冷硬的心?莫非她们真就如许永久闭门思过下去?
圣元帝考虑半晌,一字一顿道,“朕给你最后一次机遇。救叶全勇,你现有的统统都会落空;保全本身,叶全勇必死无疑;你如何选?”他想看看,真正的叶蓁究竟是何脸孔。
内侍吞了一口唾沫,颤声道,“娘娘,主子还未说完。他参完叶大人,紧接着又弹劾皇上任人唯亲、不修内闱,乃至外戚祸乱朝堂,勾搭内臣近侍,危及圣命圣颜。现在皇上已发了罪己状,在御书房里誊抄祖训百遍以示警省……”
叶蓁向来没这么悔怨过,亦向来没这么绝望过,这才终究明白,并非统统人都能任凭她摆布,亦非统统人能任由她踩踏。她的权势,还远不到只手遮天的境地。
“是,奴婢抽暇查验查验,有些好久不消,怕是效力大减。上上回大蜜斯入宫时曾拿走一箱,奴婢都记在账上了。”咏荷边说边去探床底,忽听内里传来混乱的脚步声。
咏荷神采微微一暗,谨慎道,“启禀娘娘,皇上政务繁忙,未曾抽·出余暇。不过奴婢已经把您病情稍缓的动静送畴昔了,想必忙过这阵,皇上就该来了。”
少顷,咏荷端着一碗汤药出去,轻声唤道,“娘娘,您醒醒,该喝药了。”
皇上果如传言普通重情重义,某些方面却又格外刻毒。倘若你不能走入他的心扉,便是为他豁出性命不要,他能支出的也只是感激与照拂,而非密意厚爱。说他仁义君子能够,说他铁石心肠亦不错,如许的人该如何奉迎?
“娘娘您别胡思乱想,从速养好身材要紧!”咏荷见摆布无人,当即从袖口里取出一粒淡红色药丸,塞进主子掌心。叶蓁略微一握,借低头咳嗽的间隙将它咽下,然后端起汤药小口小口啜饮。
连连喘了好几口粗气,叶蓁才委偏言道,“既然皇上都已认罪检验,那我叶家必然逃不过此劫咯?三十二条罪行,别离对应哪些科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