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明兰接过帖子看了看,却本来蜜斯在娘家的时候便写好了,可见早有预感。
三人绕过圈圈波纹的荷塘,走过雨丝点点的游廊,中转蔷薇盛开香气满溢的垂花门,刚跨过门槛,就见正院的屋檐下站了好些人,绝大多数是女眷,另有十几个少年男女与小童,面貌皆很不俗。
本来镇北侯在这主仆二民气中连一头猪都不如,金子悄悄把这一点记在内心。
关素衣点头发笑,心道不愧为叶蓁的女儿,自擅自利的本性如出一辙。上辈子她既然那般喜好粘着叶家,总以为叶家这好那好,十全十美,这辈子她就成全她,让她与叶家女眷同吃同住同睡,看她能忍耐几时。
众仆人扬声应诺,还非常应景地杵了杵手中的棍棒。刘氏完整蔫了,捂着敏捷肿胀的左脸,站在廊下发楞,目中渐渐闪现怨毒之色,继而变成茫然。关素衣穿过正堂,入了里间,发明赵陆离正扣着赵纯熙和赵望舒给老夫人叩首,脸上尽是焦心和哀戚。
赵陆离对“亡妻”公然痴情,却没发觉一双后代一定与他同心同德,特别是赵纯熙,眼里的不甘心几近溢了出来。
思及沉痾不起的“亡妻”、死得不明不白的岳父、外间凄惶无助的岳母,赵陆离牙根一咬,果断道,“自是好人做到底,照顾他们毕生。叶家的店铺被封了,产业被抄了,连祭田都充了公,今后拿甚么赡养本身?我如果不顾他们,或半途放手,他们唯有死路一条。夫人,我晓得之前我错得离谱,故在这里向你赔罪,请你大人大量饶了我,也饶了叶家,好歹给他们留一条活路!”话落“砰砰砰”就是三个响头。
成人腕子粗的棍棒,竟就这么掰断了,叶家世人顿时有些发憷。关素衣这才取出一张名帖,沉声道,“明兰,叶家犯妇欲暗害本夫人,现在人证物证俱在,你立即去廷尉府送信,让他们从速过来抓人。”
关素衣眉头微微一皱,叮咛道,“你先去老夫人那边传个话,说我换了衣裳很快便来。”
老夫人紧闭双眼,手捻佛珠,已是有力抵挡,闻声脚步声当即抬眸,欣喜道,“素衣你可返来了!快,快把内里那些人撵走!我侯府不欢迎他们!”
叶家人齐齐一愣,继而惊惧难言,想要告饶却舍不下脸面,不由朝刘氏看去。刘氏好不轻易爬起来,闻声这番话顿时甚么气势都没了,颤声道,“谁要暗害你?我们压根没动你一根手指头,反被你打得七零八落!你这是诬告!我,我脸上的巴掌印就是证据!”
管事婆子抹掉脸上的雨水,持续道,“老夫人实在拿他没法,正盼着您返来呢!快快快,您快去正院救个急。”
“素衣!”老夫人万分惊诧,赵纯熙亦眸光微闪,心中绝望。
“哎呀,夫人,您可返来了。”管事婆子仓猝迎上前,连珠炮似地说道,“侯爷把叶家女眷全带来了,现在正聚在老夫人房里哭闹。那刘氏起初还跑到我们正房寻您,说是要与您冒死,好歹被我们几个老婆子拉住。她们闹了一会儿,见您总不返来,这才去了正院。老夫人想撵她们走,她们便跑到侯府正门跪地叩首,没口儿地喊冤告饶,惹得路人纷繁来看,说我们侯府不仁义,逼得老夫人没法儿,直叫侯爷自个儿处理。侯爷那人您也晓得,夙来对叶府予取予求,那里会撵人,恨不得把叶家全族都收留了,还反过来跪着求老夫人开恩,差点把老夫人气晕畴昔。”
她一字字一句句都戳到叶家人的把柄,让他们尴尬绝望的同时又感到惊骇非常。方才还气势熏天的世人像霜打的茄子,一个二个全往角落里缩,恐怕镇北侯夫人看她们不扎眼,让官差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