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绕过圈圈波纹的荷塘,走过雨丝点点的游廊,中转蔷薇盛开香气满溢的垂花门,刚跨过门槛,就见正院的屋檐下站了好些人,绝大多数是女眷,另有十几个少年男女与小童,面貌皆很不俗。
此中一名中年女子仿佛熟谙关素衣,尖声喊起来,“娘,关氏那贱妇来了!”
见母亲撇开脸,容色刻毒,他赶紧押着儿子、女儿又是一阵叩首。
关素衣点头发笑,心道不愧为叶蓁的女儿,自擅自利的本性如出一辙。上辈子她既然那般喜好粘着叶家,总以为叶家这好那好,十全十美,这辈子她就成全她,让她与叶家女眷同吃同住同睡,看她能忍耐几时。
成人腕子粗的棍棒,竟就这么掰断了,叶家世人顿时有些发憷。关素衣这才取出一张名帖,沉声道,“明兰,叶家犯妇欲暗害本夫人,现在人证物证俱在,你立即去廷尉府送信,让他们从速过来抓人。”
金子正筹办护主,便听“啪”的一声脆响,刘氏竟被夫人一巴掌扇飞老远,半晌爬不起来,前面还跟着一名手拿棍棒的少女,正兀自愣神,瞬息就被她夺了兵器,“咔擦”掰成两截,随便扔在地上。
关素衣也唇角微弯,应道,“好,下回你别跟着去,我直接把你送到赵陆离那儿,过几个时候再把你接返来,你就能体味从天国爬升至西方极乐的感受,见着我定然喜极而泣。”
本来镇北侯在这主仆二民气中连一头猪都不如,金子悄悄把这一点记在内心。
“娘!叶家已式微至此,您有再大的怨气,现在也该出了吧?倘若我丢下他们不管,他们身无分文,又满是老弱妇孺,在燕都城里该如何活?更何况岳父获咎的人很多,万一有谁落井下石,用心找茬,您想想他们会遭受甚么?闹不好又是几条性命。岳父再冒犯国法,妇孺老是无辜,您救他们一命就是在给本身积善,来日定有好报。母亲求求您了,母亲!”赵陆离不敢去求关素衣,前日的一个巴掌,加上本日的一番怒斥,他在她面前总有种抬不开端的感受。
老夫人紧闭双眼,手捻佛珠,已是有力抵挡,闻声脚步声当即抬眸,欣喜道,“素衣你可返来了!快,快把内里那些人撵走!我侯府不欢迎他们!”
“是!”明兰接过帖子看了看,却本来蜜斯在娘家的时候便写好了,可见早有预感。
“叶家人是走是留,这个得侯爷来决计。”摊开帐本,捋平算盘,她一字一顿开口。
“哎哎哎!奴婢这就去。”管事婆子大松口气,歪打着油纸伞缓慢跑远。
刘氏闻声从屋内冲出,举起留着长长指甲的双手,怒道,“小贱人,你总算返来了!你害我叶家至此,我跟你拼了!看我明天不撕了你!”
“只要一回侯府就稀有不清的肮脏事。蜜斯,下回您回娘家别带奴婢了,免得落差太大,奴婢适应不了。”明兰唉声感喟道。
但是关素衣必定要让她绝望了。她冲金子略一勾手,对便利递来一沓帐本和一个小算盘,可见早有筹办,心中亦不乏章程。
叶家人齐齐一愣,继而惊惧难言,想要告饶却舍不下脸面,不由朝刘氏看去。刘氏好不轻易爬起来,闻声这番话顿时甚么气势都没了,颤声道,“谁要暗害你?我们压根没动你一根手指头,反被你打得七零八落!你这是诬告!我,我脸上的巴掌印就是证据!”
“哎呀,夫人,您可返来了。”管事婆子仓猝迎上前,连珠炮似地说道,“侯爷把叶家女眷全带来了,现在正聚在老夫人房里哭闹。那刘氏起初还跑到我们正房寻您,说是要与您冒死,好歹被我们几个老婆子拉住。她们闹了一会儿,见您总不返来,这才去了正院。老夫人想撵她们走,她们便跑到侯府正门跪地叩首,没口儿地喊冤告饶,惹得路人纷繁来看,说我们侯府不仁义,逼得老夫人没法儿,直叫侯爷自个儿处理。侯爷那人您也晓得,夙来对叶府予取予求,那里会撵人,恨不得把叶家全族都收留了,还反过来跪着求老夫人开恩,差点把老夫人气晕畴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