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兵荒马乱过后,关家世人总算顺利接过圣旨,关老爷子获封帝师,位比丞相,关父擢升为太常卿,掌宗庙礼节,乃九卿之首。父子二人一夕之间位极人臣,连带的将关家家世也拔高很多。现在谁如果再说关家攀附了镇北侯府,那的确是个笑话。镇北侯手里除了一个爵位,可说是毫无实权,而关家父子一个要教圣上读书,一个要教宗室弟子读书,可谓天子近臣,随便一句话也比平常官员有分量的多。
仲氏越想越怕,神采不由变了变。二婶娘见状冷哼一声,很有些小人得志的模样,内心的嫉恨亦消减大半。其他几位妯娌几次给她使眼色,让她莫要过分获咎人家。关素衣出身再如何寒微,边幅却摆在那边,只要赵侯爷是个普通男人,没有不爱的。待她今后得宠,提携族人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莫名攀上镇北侯府这门姻亲,仲氏也正头昏目炫,倒也担忧女儿一时候被侯府的繁华繁华迷了眼,行动有失安妥。特别侯爷那般高高在上的人物,若服侍不好真被嫌弃了,她如何有才气为女儿出头?
这辈子,祖父身材安康,父亲意气风发,二人早出晚归,以文会友,名誉节节攀高。而本该名声鹊起的徐广志,直至现在还未找到出人头地的机遇。上一世,圣元帝会侧重提携儒家学派的代表人物,这一世天然也会,而数来数去,关素衣找不到比祖父和父亲更好的人选。
因为镇北侯府催得紧,婚期就定鄙人月中旬,把仲氏急得够呛,一夜畴昔便长了满嘴燎泡。关家本是耕读世家,在原平故乡很有几分田产,但关老爷子执意要上燕京,仲氏不得稳定卖田产筹集川资,一起上已经用掉七七八八,购买宅邸后已所剩无几。若女儿嫁的是浅显人家,倒另偶然候筹办,但镇北侯府乃朝堂新贵,有权有势,她手里那点东西也就不敷看了。
但是在徐氏理学流行以后,便随之产生了所谓的“七出七不出”,听上去仿佛庇护了女人的权益,还规定嫁奁归女子统统,男方不得动用,却也只是为男人的负心薄幸披上一层悲悯的外套罢了,本色上却把统统错处归咎于女人,反倒令她们处境更加艰巨。
颁旨的宫人分开后,她们战战兢兢出门,战战兢兢告别,只恨带来的礼品太薄,淡了与关家的情分,今后定要补上。仲氏大喜过望,那里顾得上旁人,双手合十朝天叩拜,“多谢菩萨保佑,夫君与老太爷得了官职,依依就不怕被夫家欺负了!”繁华繁华毕竟比不上女儿首要。
关素衣,哪怕你才貌绝世,也架不住皇上心中对赵陆离,对我的惭愧。宫中的繁华已经与你无缘,但愿你对劲我经心为你遴选的婚事。如许想着,叶蓁仓猝捂住嘴咳嗽,以免眸中的暴虐和对劲被皇上发觉。
“弟妹,我们依依嫁进侯府但是攀附了,你抓紧时候教她一点儿端方,免得丢人现眼。也是她命好,上辈子烧了高香,这辈子才会被赵侯爷看上,可千万得谨言慎行,恭敬谦虚。若还像上回那般口无遮拦地顶撞长辈,说不得哪天就被出妻了!”前次被关素衣顶撞过的二婶娘酸溜溜地开口。
二婶娘被几位妯娌悄悄拉扯了几下,更加不忿,“莫非我说的不对?看看你家这破木头堆成的宅院,再看看金碧光辉的镇北侯府,依依这丫头没见过世面,别刚跨进人家门槛就被惊得走不动道儿,届时可就丢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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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婶娘说我关家家世寒微,这话我倒是不平气。若没有皇上的赐婚圣旨,再过几日,莫说侯府,便是宗室我也嫁得。”她挽起广袖,悄悄沾了沾砚台内的墨水,持续道,“谁攀附了谁,这话可说不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