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石季龙感遭到了石闵的沉默，指着地上的苻氏兄弟骸骨道：“棘奴，你为寡人走一次苻洪的大营，将此二人尸体送畴昔，就说有人入宫行刺，此二报酬了保护寡人，死于刺客之手。功莫大于救驾，寡民气有戚戚焉，特此赐苻毅为忠贞侯，苻勇为忠勇侯，加苻洪龙骧大将军、赐爵西平郡公，还望其暂忍丧子之悲，戮力王事。”
“大王高瞻远瞩，乃是我大赵之幸。总有一日，我大赵能够一统四海，成为天下共主！”
苻氏兄弟均是一时之豪杰，猝不及防之下，被石闵贯掷于地。二人身材蜷曲，大量血块从口中喷溅而出，眼看不能活了。谒者令申扁见状仓猝跪倒在地，身如荆布，瑟瑟颤栗。
大殿以内，氛围逐步变得沉重，地上的鲜血、空旷的大殿、无常的帝王，统统统统仿佛让人的呼吸也变的压抑起来。申扁屏气敛声，唯恐突破这份喧闹。
乱世当中，独一的期望便是活下去。
他感受着从玄色箭支上传来的微凉，又持续问道：“棘奴麾下阿谁降将，叫做甚么？”
石闵昂首看向石季龙，嗡声道：“苻毅与苻勇虽死，苻健与苻雄仍不成小觑，苻洪获得动静后，其心只怕更加难测，臣愿带领雄师，为大王击杀此人！”
“好——”
“连太子也没法把握吗？”
“好！”
诸多乞活军中，最大的一支乃是由东嬴公司马腾所创建，在司马腾身后，展转流浪，终究被振武将军陈午所整合。陈午筑堡于浚仪，与豫州刺史祖逖相互策应，几近将石勒毁灭。
石季龙瞥了一眼惴惴不安的申扁，意有所指道：“你既然奉养寡人，便不必如此拘束。寡人若想杀你，你几个脑袋才够寡人砍的？你说实话，棘奴这小我如何？”
“你呀你，在寡人面前还是太拘束了。如果世人都如你这般躬身俭省，寡人又岂会如此烦心！”
只是陈午与祖逖接踵死去，乞活落入陈午叔父陈川手中，终究被石勒分化崩溃，余众被迁往广宗。当初陈午与石勒战于蓬关，部下大将冉隆被杀，冉隆之子冉瞻不过十二岁，却已经勇冠全军，连石勒亦是悄悄称奇。
石季龙站在台阶上，看着石闵提着苻氏兄弟的骸骨缓缓退出大殿，对着谒者令申扁缓缓道：“你可知寡报酬何不杀苻洪？”
而石闵，便是石瞻之子。原名冉闵的他，当下乃是石季龙的养孙。
石闵沉默不语，遵循年纪，苻洪固然小于姚弋仲，却要比石季龙大上近十岁。作为一国之君，石季龙出则金吾警跸，入则龙腾环伺，确切没有来由死在苻洪前面。
“启禀大王，此人名叫张伯辰，传闻此人仰仗箭法为段辽所赏识，被段辽封为振武将军。想必箭术上的成就是极其了得的，在三藏口为修成侯所俘获，部下辽西突骑已所剩无几。”
乞活军，固然四周掠食，却仍奉晋正朔，汉国当然不会放过他，调派雄师四周歼杀。而因为乞活四周打劫粮食，当场自保的晋人大族，亦将之视为眼中钉肉中刺，务必拔之而后快。
石季龙放下箭支，忍不住揉了揉酸涨的太阳穴，叹了口气道：“寡人毕竟会攻灭天下群丑，名正言顺地即位天子之位。且让慕容皝多活几日。”
想要活下去，便少不了粮食。四周打劫粮食的乞活军，便被称之为“乞活贼”。
石季龙回过神来，盯着申扁，一字一顿道：“为寡人好好监督棘奴，如有异动，敏捷回报寡人！此番败于慕容皝之手，寡人无话可说。来年开春，再作商讨。若不攻灭辽东，始终没法倾国南下，寡人毫不答应有人坏了攻晋的大业！”
石季龙返回御座之上，摸索着玄色箭支，缓缓道：“我羯人不到百万，之以是能够占有中原十州之地，不过是差遣天下豪杰为我所用。苻洪迁徙枋头，麾下有口十余万，有此人在，便可为寡人制衡陇上诸氐，姚弋仲之于羌人，感化亦在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