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士们别离尾随各家的马车而去。
到了商楼门前,节南让碧云先进楼,这才正眼看年颜,声音沉冷,“有人盯梢。”
“我说甚么了?”年颜说罢苛抿线唇,让他看起来像无嘴的丑鬼。
节南心中突地一跳。
这日过了月中,商楼自管谋生,看不到其他楼面。变成四分之一大的台子上,一掌事模样的人坐在大桌后,桌上摆着好多木牌,他身侧一大面板墙,贴着红纸黑字,还用朱笔批勾。
节南手上有大王岭一带的香药引,想要把它们变成金堆银堆,万德楼是必须来的。
“去万德商楼。”她命道。
“很好。”又不鄙吝地嘉奖一回,节南头也不回,走进商楼。
年颜耷拉眼皮,薄唇一动,能看出唇色发白,“我晓得。”
“不是说话,是问话,例行公事。”崔衍知不觉得然,“你从速回府吧,这会儿封了园,却不知那贼逃出去没有,让护师们路上多把稳。”
朝廷固然鼓励官方商事,但很多货色不准暗里买卖,由国度同一从官方收买,不先托付货色,而以交引钞子的纸票卖给少数本钱薄弱的大贩子,其他贩子从这些朝廷承认的大商那边采办交引,到处所凭引收买实货,才算合法。
然后,伴计会请两桌的客人起家,同托盘掌事一起,走到包间里去。
伴计们在台子和桌子之间频繁跑动,又有专人卖力接牌子,递给掌事。掌事记录,宣布买卖甚么,再挂牌子上墙,又取牌子下来,如此反几次复,最后唤一声价成,摘两块牌子下来,放到托盘当中,交给另一个掌事。
“好勒。”伴计领节南碧云往楼上去,稍顿一下,接着道,“这会儿正报福州一带茶引的价,女人来得有些晚,刚成交的价已经高出三成。”
“过年以后一向没人放出来。”作为茶馆的伴计,何里或许大小眼,但作为商楼的伴计,他是非常机警的,“按说孟大将军的事处理,成翔府换了知府,本年货源会很充沛才是,可就是没人放引出来。”
节南撇一抹刁笑,“已经同姑母说幸亏外用膳,这时回府也不好再让膳房开伙,而我可不想饿着等吃晚餐。”
年颜侧转头,斜睨节南一眼,古铜面色很难显出失血后的惨白,却不代表他没血也能活。
年颜掉过甚去,喝驾一声,勒缰绳,让马车转了方向。
第二更。。。(未完待续。)
锦关是西北香药产区,但首要出产就在大王岭山脉一带,之前匪患猖獗,贩子们收不到货,故而影响交引的代价,一起走低。
碧云眨巴眨巴眼。
“很好。”能明白她的企图当然最好,“几年不见,你做事大不如畴前,不但没瞧出对方骗局,竟然还受了伤。忍着吧,免得仓促回赵府反落把柄,今后让人连根拔起。”
“桑女人来了。”上来接待节南的,还是前两回那名伴计,现在的态度相称稳妥,“您想坐堂客,还是上二楼?”
节南放下撩后窗帘的手,转转头,笑道,“没准是女采花贼。”
“做买卖。”节南如果不明白,也不会踏出去。
“还不到晌午就关了园子,一个贼弄出这么大动静?”碧云只道听途说,完整不知面前的女人和外头的车夫恰是弄出这场动静的人,“那院子只是给鞠英社换衣歇息用的,能有多值钱的物什?”
伴计语气稳稳,“小的大名何里,不过楼里伴计多有外号,客人们多叫小的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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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里搔搔脑袋,“我如果机警,也不会把女人开罪了。”
“桑女人您看甲三号桌那位老爷,江南第一香药大商,天下开分号,自从那晚文心阁丁大先生来过后,日日来问锦关。现在就怕有人囤在手里,要喊特别了。”何里一边倒茶一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