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婆笑道:“这有何难?请星主大官人附耳来……老婆子此计,倒是如此这般,这般如此……却不知还使得吗?”
王婆一听,整小我顿时精力抖擞,蓦地间便年青了二十岁普通:“此话当真?”
衣袖在桌上拂过后,那一贯新钱已经不见了。
真真假假真作假,虚真假实虚转实。却不知西门大姐病体如何,且听下回分化。
王婆忙赔笑道:“星主大官人自地府还魂以后,全清河县乃至全部东平府,谁个不奖饰西门四泉一口唾沫一个坑?老婆子岂有不信之理?既如此,那毁婚的名誉,我也顾不得躲避了,老婆子为西门大官人捐躯破命便是!”
陈经济见他的两个眸子子“骨碌碌”转得象打赌场里的骰子普通,心下顿时明白了几分,便喝呼家人道:“开箱取一贯钱来,给赵太医做车马费!”
西门庆点头:“恰是!”
陈经济笑道:“这点诊金,忒也陋劣,却对不住先生的医国之手,有愧的该当是小子我才对!却不知西门蜜斯所患何病,请先生大发慈悲,照实道来,解我心中忧愁!”
王婆听了笑道:“星主大官人公然是做大事的,却象个皮笊篱普通,滴水不漏!好!且待老婆子去内宅拜见大娘子和大蜜斯,也叫她们欢乐欢乐!”说着话,这婆子先欢天喜地,颠儿进后宅里去了。
过不了两天,西门府后宅中一阵慌乱,倒是西门大姐生起怪病来。陈经济这两日一天六顿喝参汤,身子骨早已规复如初,只是难堪于同西门庆见面,是以还是每日里哼哼叽叽做无病之嗟叹,拉着养病这面大旗当皋比,免得每天早上要去给西门庆存候。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实在只要有重赏,勇婆也不乏其人。王婆听得有一百贯谢礼可拿,面前一亮,便问道:“却不知星主大官人烦恼何事?”
西门庆听后一鼓掌:“妙!妙!妙!乳母这便请到后宅,去和我家娘子和小女道达一番,也安一安她们的心。不过事须周到,若中间有别的丫环仆妇,待遣开她们再说。”
那大夫一听,寂然起敬,便见礼道:“本来是西门大官人的姑爷,失敬失敬!鄙人小子,家居清河东门外头条巷二郎庙三转桥四眼井,驰名赵拆台便是。在东平府也略有些薄名,有分教——我做太医姓赵,门前常有人叫。只会卖杖摇铃,哪有真材实料?行医不按良方,看脉全凭嘴调。撮药治病无能,动手捞钱而妙。头疼须用绳箍,害眼全凭艾醮。心疼定敢刀剜,耳聋宜将针套。得钱一昧胡医,牟利不图见效。寻我的少吉多凶,到人家有哭无笑!”
这一日却见家宅中大大不安起来,众家人仆妇,脸上都有忧色,更传闻西门庆在后宅大发脾气,痛骂了好几个倦怠的丫环,弄得百口高低,大家自危。陈经济便猎奇起来,也不知未婚妻得了甚么怪病,病重到了甚么程度?
“哦?”西门庆又惊又喜,心下喝采道,“好一个老虔婆,公然是个捞偏门的魁首,走歪道的班头!”
陈经济心头一惊:“可惜甚么?莫非说,西门蜜斯她竟然……”
王婆一听,心下早已雪亮,要晓得功德不出门,好事传千里,陈经济和李娇儿的丑事此时早已经传遍了清河,一贯性刚的西门大官人又不是没耳朵的,他恼羞成怒之下,翻脸不认半子自是理所当然。
西门庆大喜:“有乳母做主,此事成矣!那这便请乳母回家去细心考虑,如有了万全之计,再来我府上商讨。”
赵拆台倒是半天不答,只是给陈经济相了半天面,最后才深深地叹了口气:“唉!可惜!可惜!”
西门庆便怫然不悦道:“莫非王乳母你还信不过我西门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