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赵拆台却把手一摇,凛然道:“西门蜜斯的贵恙,放到了我赵拆台的手上,性命天然是无碍的了!只可惜……”
过了半晌,家人终究将那大夫引了出去,陈经济便道:“小子陈经济,和那西门蜜斯是未婚的伉俪,因听到蜜斯贵体违和,心急如焚之下,大胆把先生请了过来,想要问一问蜜斯的病症。却不知先生贵姓?”
王婆笑道:“这有何难?请星主大官人附耳来……老婆子此计,倒是如此这般,这般如此……却不知还使得吗?”
陈经济心头一惊:“可惜甚么?莫非说,西门蜜斯她竟然……”
心中虽做此想,但口里不说内心的话,西门庆还是笑吟吟隧道:“王乳母公然是我们山东的先贤刘鄩用兵,一步百计!却不知计将安出?”
西门庆大喜:“有乳母做主,此事成矣!那这便请乳母回家去细心考虑,如有了万全之计,再来我府上商讨。”
西门庆点头:“恰是!”
一贯新钱放到面前,赵太医便板起了脸,拂袖道:“行医者,以救死扶伤为本分,安能讹诈病患财帛,做那丧尽天良、禽兽不如之事?”
赵拆台倒是半天不答,只是给陈经济相了半天面,最后才深深地叹了口气:“唉!可惜!可惜!”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实在只要有重赏,勇婆也不乏其人。王婆听得有一百贯谢礼可拿,面前一亮,便问道:“却不知星主大官人烦恼何事?”
这一日却见家宅中大大不安起来,众家人仆妇,脸上都有忧色,更传闻西门庆在后宅大发脾气,痛骂了好几个倦怠的丫环,弄得百口高低,大家自危。陈经济便猎奇起来,也不知未婚妻得了甚么怪病,病重到了甚么程度?
西门庆坐在堂上,闭着眼睛将王婆的诡谋前前后后细心考虑一番,这才调兵遣将,安排各路人手。
王婆听了笑道:“星主大官人公然是做大事的,却象个皮笊篱普通,滴水不漏!好!且待老婆子去内宅拜见大娘子和大蜜斯,也叫她们欢乐欢乐!”说着话,这婆子先欢天喜地,颠儿进后宅里去了。
西门庆便感喟道:“我看那陈家小公子,为人浮滑,去处不端,我的女儿,岂能嫁他?但妨着陈亲家的面皮,这退婚二字,却如何能道达出口?说不得,只好请王乳母帮我谋个法儿,若能退了这桩婚事,深感大恩!”
赵拆台咳嗽一声:“不过,做大夫的也要用饭,既然蒙公子抬爱,鄙人也只好受之有愧了!”
西门庆听后一鼓掌:“妙!妙!妙!乳母这便请到后宅,去和我家娘子和小女道达一番,也安一安她们的心。不过事须周到,若中间有别的丫环仆妇,待遣开她们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