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嫂儿一听,气了个倒仰,差点儿又摔了个四脚朝天。不过想想,西门庆家是甚么庭阀?本身家又是甚么家世?这气上得去,也要下得来,只好忍耻低头沮丧地出去了。
陈经济勉强笑道:“怪病罢了,只要多多就教名医,天然便能够好了!”
“恭送公子!恭送公子!”文嫂儿仓猝爬起来,低头叉手直待陈经济主仆走到没了影子时,这才昂首,脸上已经是一派狡计得逞的奸笑。
这等眼角上迎奸卖俏递情书的活动,陈经济在东京时早不知经见过多少,当下不动声色,只对文嫂儿以目表示。待陈家家人从后槽上把驴子牵来,文嫂儿上了驴,一起咬着牙龈发着狠去了。
想到对劲处,忍不住转着头,向丽春院李娇儿家的方向剜了一眼。
陈经济听文嫂儿的言语和赵拆台的话全然接上了榫头,一时候沉吟不语,半晌后才道:“照你这般说来,那西门蜜斯的脸上,仿佛有些不但洁……”
一进门,陈经济一努嘴,便有家人将一堆时新吃食、干鲜果品放到桌上,然后又摆开了两贯钱。陈经济笑道:“文嫂儿,你说你在后宅摔了跤,我想到为了我的事却让你受这般痛苦,心下好生过意不去,是以买些吃食东西来探探你,你却不要跟我客气了!”
陈经济不动声色:“文嫂儿的为人,我天然是信得过的,这便请说。”
陈经济便摆手道:“但得一片橘皮吃,莫便忘了洞庭湖。文嫂儿为了我陈家受累,莫非我陈公子是没眼睛没心肝的人吗?”
二人相视一笑,陈经济便让家人出到门外去了。
文嫂儿被他一唬,吓得跪倒在地,痛哭起来:“小媳妇本来不该如此说,但小媳妇却不是那等没故意肝之人,既受了公子的厚赏,谁没有个穿青衣,报黑主的意义?公子爷这等好人才,这等美意肠,这等好家世,若只是娶错了人,那还罢了;如果再生出甚么三长两短的灾变来,当初这媒倒是小媳妇保的,却让小媳妇这一辈子内心怎能过得去?”
待走到外配房的时候,二门那边正瞥见陈经济的家人在探头探脑,文嫂儿心中一动,脸上便有奇特的笑容闪现了出来:“吴月娘,本来你也有明天啊!这恰是面前报,还得快!你既然吝啬,就别怪老娘心狠!待会儿就就义了你闺女的姻缘,叫你见地一下我文嫂儿的手腕!”
文嫂儿大喜,心说这才是东京来的公子爷的气度,嘴上却矫情道:“这这这……为公子办事是该当的,却那里能收受这般贵重的礼品?陈公子这是想折杀小媳妇吗?”
直说到最后,文嫂儿长叹一声:“世人都说,骏马却驮痴汉走,美妻常伴拙夫眠,想不到到了陈公子这里,倒是要倒置过来了!哎哟!陈公子恕罪,小媳妇可不是教唆诽谤,只是在替公子不平罢了。”
文嫂儿见陈经济神采大变,心中暗喜,又嗟叹道:“若只是象地厨星那样边幅清奇,倒也罢了,最古怪的是,这西门蜜斯只看了我一眼,我便失了魂普通,从门里摔到了门外去。想小媳妇固然并不是世上最聪明的,可若说连个门槛都跨不过,却也太岂有此理了!难不成,那西门蜜斯身上,有甚么……奥妙之处吗?如果西门星主,天然是百无忌讳;可如果嫁了人,离了清河,当时……”
(明天啸狂兄登高一呼,众家弟兄攘臂而从,革新了西门大官人进步的记录,本来想赶着回帖的,但想想还是把回帖的热忱用到码字上吧!吸点冷氛围,第半夜。)王婆讨赏的时候,文嫂儿也正在耳房里等着月娘来给她开辛苦钱,不然她明天这一个大跤,岂不是白摔了吗?
陈经济一起走,一起考虑:“那文嫂儿固然嘴刁了些,但她一片深心,都是为我陈家的话。我陈经济是男人汉大丈夫,当然不会嫌弃结嫡老婆丑恶,但若这女子能够给我陈家带来灾害时,那却该如何是好?不可!我明天就得回东京,好好跟爹筹议一下,实在不可,这婚,就退了吧!不然整白天对着一张蛇脸,只怕用不了三天,公子爷我就得‘永垂不朽’,再也不能‘自主自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