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谦唯唯,又给蔡京把茶水端过来。蔡京抿了两口,叮咛道:“你叫幕下的人下两个帖子,把高太尉、杨司长给我请过来。”
西门庆点头道:“兄弟放心,扈家庄李家庄人留在那边善后,少说也砍他个一二百狗官!”
蔡京拈须浅笑,高俅喝采:“老司长之计,一毬撞下了好几只鸟,倒是好也!”
高俅笑道:“老太师老司长有所不知,这蝉是现在贩子间姣美话儿,就是‘知了’的意义。老太师问我‘知否’?我就答复‘知了’,直言未免无趣,便射个覆,也是好的。哈哈哈……”
听到是蔡京宴客,高俅杨戬更不推让,一时都到,蔡府大开中门,将二位高朋迎入,便入书房说话。
蔡京拈须道:“京东西路这些天多剳子,二公可知否?”
石秀听了怔在那边,半晌方道:“这另有国法吗?”
一座危城迎春雨,两路豪杰会故交。却不知雷横去与不去,且听下回分化。
西门庆现在碰上了故交。
大管家翟谦在一旁服侍,见状从速上前给蔡京抚摩前胸后背,温言道:“老爷保重贵体,休为闲事置气。”
蔡京笑道:“我已有计了。阿谁辛卯科的状元叫江南的,这两年来到处与我们作梗,童相受他的气,已非一日。你我恰好趁这个机遇,将其人汲引为郓州知府,让他往那边管理匪患,必定无往而倒霉。此举也可聊表你我为朝廷进贤之心,童相晓得了,也必定喜好。”
高俅沉吟道:“被杀的郓州知府是童贯童内相的人,我们若草草了事,童相返来时,相互面上须欠都雅。”
叙过寒温,杨戬便问道:“老太师唤我等前来,不知有何要事?”
高俅则嘻道:“蝉。”
此时路上无外人,雷横便不忌讳,重重啐了一口,道:“狗屁都头!哥哥我活得,实在跟狗一样——每天收贿赂,做昧苦衷,听老娘数落,被老百姓公开里戳脊梁骨,那里有兄弟你萧洒欢愉?——大碗喝酒,大秤分金,路见不平,拔刀互助,赃官贪吏闻风丧胆,就是哥哥见了你,脸上内心也愧得慌!”
杨戬听了,便拊掌道:“到底是老太师,体贴圣情,是咱家长辈们的表率。”
杨戬拂了拂本身胯下,倒是没毬,有甚么好的?当红寺人一时候悲上心头,就此黯然告别,高俅也跟着辞了出来。
高俅耸耸肩道:“小子唯二位大人马头是瞻。”
总之,这一场搏斗后,郓州城外乱葬岗上立起了一座大墓,本地百姓叫它“肉丘坟”。厥后,有公众在坟前勒石立碑,碑上镌“梁山豪杰铡赃官于肉丘坟内”!兵火战乱,这座碑多次被毁,多次重竖,至今古迹犹存。
杨戬便晃了晃本身的马头,悠然道:“现在禁中神御殿已经快盖成了,官家每天都在写青词,告上天,恰是自夸风调雨顺、国泰民安的风景,如有这一桩大逆事报上去,只怕圣心不悦啊!”
西门庆仓猝扶起雷横,笑道:“哥哥是都头,却为小弟这个贼头祝酒,倒是渎职了!”
蔡京到底老迈了,喘了两口气才忿忿隧道:“看看这些主子,芥豆般大的小事,也这般来烦人!戋戋草寇临城罢了,他又没有占住城池,竖起反旗,放出改朝换代的话来——恰好这些处所官倒先大惊小怪,岂是牧民之选?这些无胆鼠辈,待老夫有暇,一个个都参革了去!”
蔡京听了杨戬之言,心内已经有了定计,便点头道:“草寇虽猖獗,但其性流窜,既得了一州之财帛,必定早已星流云散,再无能为矣——我等便派人往枢密院打个号召,将此事寝了吧!”
可惜西门庆这回却料错了。郓州上到知府,上到狱卒,被一口气杀了一千多人。铡到厥后,扈成的心垂垂被血浸软了,便想循着古例,赃官后辈高不过车轮者,皆饶了不杀。谁知这时郓州百姓已经看得奋了起来,一起不依,便有苦大仇深者牵头,到扈成面前跪恳。扈成拗不过世人要求,方一点头,被血刺激得凶性大发的众百姓一拥而上,生拉硬拽,把赃官的后辈们撕扯得粉碎,当真是寸草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