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庆眼看着孙五又钻回芦苇丛里,嘲笑一声,自去到船梢将舡板揭开一张,底下好一口明晃晃的板刀。西门庆再嘲笑一声,自坐回舱里去闭目养神。
西门庆在舱里闭目听着桨声,却俄然感觉不对,急钻出舱来看时,只见张旺这条船前面,不知何时又坠上了另一只划子,摇船的恰是阿谁刘姓男人,此时他甩开了蓑衣箬笠,倒是好一条凛冽之躯。
孙五笑道:“客人且休抱怨,待一会儿到了地头,就再不必辛苦了!小人且去用饭,吃得饱了,便送客人上路!”
西门庆听着只是笑笑,放马绕着江边走,远远见夏季初长的芦苇丛中,冒出炊烟来,便长声叫道:“此处可有船渡的梢公吗?”
西门庆听了点头,笑道:“我要往劈面建康府里去,谁知官船难招,只好寻黑船坐了。二位休辞辛苦,快快渡了我过江,我这里多给船钱就是!”
西门庆道:“恰是。不知船资多少?”
那船夫也不活力,一篙将渡船点开,笑道:“你这外路人,想来也不知俺们这里渡船难招的特性。本日便叫你学个乖,渐渐悔怨去吧!”大笑声中,船儿去得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