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俅心道:“王焕这厮可爱!说甚么本大人‘竟然无恙’?听他那口气,好象恨不得保佑老子早死一样!”眯了眼高低打量,就见阵前的王焕盔污甲暗,两眼通红,满面怠倦之色,说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众官兵听了高俅的花言巧语,人无战心,士有颓意,一时都把目光集合到了王焕的身上。这恰是:
高俅感喟道:“王老将军,你一朝繁华了,就健忘了本身的出身吗?当初的你,不也是起自绿林,然后受了朝廷招安,这才一向做到节度使,成绩了本日恁大的功名?你做了月朔,莫非就不准别人做十五吗?”
对阵一阵骚动,不久后王焕越众而出,大呼道:“太尉大人竟然无恙?末将王焕在此!”
王焕听着,呆了一呆,然后大喝道:“奸贼!任你说破大天,老子也是个不信!”
阵前旁观很久,西门庆叹道:“王焕虽老,心气不衰啊!”卖力主持围困的关胜闻言亦是连连点头。
高俅这番话居高临下,借着山风,一众官军听得清清楚楚,世人一时候面面相觑――如果梁山真的受了招安,跟本身就成了一家人,那还打个甚么劲儿?但是,前一时还在兵器相见,现在就伙到一个锅子里了,这也太扯了吧?
“王老将军,你须知,当今官家金口玉牙亲封的通真达灵先生林灵素说了,官家乃是天府上帝的宗子神宵玉清王者南边长生大帝君――仙帝既然下凡,身边岂能无有左辅右弼?清河西门庆,地府还魂、天星转世之名传遍了我们大宋,官家留意久矣!是以借着这一回征进梁山,才颁下了这道亲笔敕命――喏!就是这道旨意!这上面说了,凡是无益于国度者,任我便宜行事――王老将军,你们只知排兵布阵,喊打喊杀,却不知本大报酬了替官家寻觅辅星,费了多少心机?至本日,方才本相明白,天上星宿来相会,那另有甚么说的?王老将军,听了我这肺腑之言,你还不归降吗?”
听了高俅轻飘飘的言语,王焕一时语塞气结。高俅趁热打铁,又笑道:“王老将军,你对我的无礼,我都不计算了,本日西门星主天星入位,这是山样的功德,海深的善庆――老将军你还是早早归心,一起来喝杯庆功酒吧!”
梁隐士马也不来触这个霉头,只是远远地包抄。归正兵败仓惶之下,这些人没带粮草,乱军中为求敏捷结阵,又把车子推到了低洼之地,别说是施以水计能够等闲破敌,只消围而不攻,饿上三天,敌军也是个不战自溃。
兵败后,一帮决意跟随主将的人马调集在王焕旗下,以最后的万刃车结圆阵自守,统统的车子围成一圈儿,刃朝外,把朝里,布下一道锋芒铁壁,正所谓攻则不敷,守则不足,勉强稳住了阵脚。
王焕呸道:“不学无术之徒!那叫‘一叶障目,不见丛林’!连说也话不了,还敢在老夫面前卖嘴?给我去死!”说着弯弓搭箭,冲高俅“嗖”的就是一箭,只是高俅多少精乖,先就立于不败之地,王焕虽使强弓,到底还是箭长莫及。
敢抛九死成孤愤,难敌一佞沮千军。却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化。
想到此,高俅不慌不忙,王焕的骂声未尽,他已经是仰天哈哈大笑。这一笑,倒把王焕和千军万马都笑胡涂了,世人面面相觑间,王焕喝道:“奸贼!你不自死,还笑怎的?”
老将呆了半晌,俄然落下泪来,喝道:“高俅!既然事由天定,为何西门庆不早些归降,非要交兵见仗,却伤了多少好男儿无辜的性命?”
高俅正色道:“现在只要马前卒高二,那里有甚么太尉高俅了?元帅大人如果再弄错了称呼,小人倒是不依的!”说着做豪勇状,拍顿时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