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那队官兵离得还远,马麟把袖子里的匕首往扈三娘面前一照,低声望胁道:“敢嚷,戳你个透明洞穴!”扈三娘狠狠地白了他一眼,如果目光无形有质的话,马麟身上必定先多出两个透明洞穴。
那矫健妇人便从大车底下“嗖”的掣出两口雪亮的钢刀来,和黑脸男人一左一右,猱身而上,刀枪并举,向欧鹏马麟攻来。欧鹏马麟叫一声“来得好”,欧鹏便接住了黑脸男人的铁枪,马麟便架定了矫健妇人的钢刀,四小我在西北风影里,转灯儿普通厮杀起来。
面对气势汹汹的众官兵,马麟嘲笑一声,将刀往地下一戳,抢出来两手扠腰,暴喝道:“梁山泊豪杰摩云金翅欧鹏、铁笛仙马麟在此,有哪些个不要命的,敢来太岁头上动土?”
这条通衢无遮无挡的,狭路相逢,连个躲避的处所都没有。欧鹏便低喝一声,一众小喽啰们便把扈三娘簇拥在中间,退到了门路上面去。扈三娘披着一件御寒的厚披风,正遮住了背剪着的双手,直挺挺地坐在马背上,中间有人牵着马,看上去倒象个颐指气使惯了的大蜜斯在出游,只是这寒天腊月的,实在不是出游的时令。
欧鹏马麟大吃一惊,“刷刷”两声,二人腰刀齐齐出鞘,欧鹏大喝道:“兀那妇人,快放了我家蜜斯!”
扈三娘冷眼旁观,却见那黑脸男人和矫健妇人脱手间招数精奇,而两人共同之默契,更是别具一功,相互照应间,欧鹏马麟渐折便宜。欧鹏见势不妙,将刀一晃,喝道:“弟兄们,给我上!”梁山众喽啰便齐齐拔刀,猛扑上来。
这时,那矫健妇人笑嘻嘻地过来道:“托这个小妹子的福,伯伯上任伊始,便捉了梁山两个驰名贼头——妹子,我姓顾叫顾大嫂,阿谁同我并肩擒贼的是我当家的叫孙新,这两个使钢叉的是我兄弟解珍解宝,阿谁护着大车的是我家伯伯的妻弟乐和,另有两个登州的军官邹渊邹润——却不知妹子如何称呼,是那里人家?”
那妇人听了欧鹏的话,连连点头,口中啧啧有声,神情中尽是羡慕:“骑马惯了的乡间小女人,这风吹日晒的,却还能有这般水灵的肌肤,这般窈窕的身材儿,跟一朵花儿似的,真是叫人羡杀!小妹子,你叫甚么名字?”一边套着近乎时,一边已经向扈三娘马前行了过来。
顿了一顿,孙立却又恨恨隧道:“叵耐这些郓州的厢兵,忒不顶用!一听到草寇的名头,百十人的步队竟然吓得回身就跑,竟无涓滴斗志!朝廷每年耗多少赋税,养他们这批废料何用?!”
那轻盈妇人哈哈大笑:“好一个‘我家蜜斯’!世上有哪一个令媛蜜斯,手臂是被反绑着的?”说着,一撩扈三娘背上披风,把她反剪着的手腕亮了出来。
扈三娘听了,心中只是叫苦,暗想道:“你们好好的走你们的路,多少是好!却没的来我这里搭话,惹毛了梁山的这班煞星,却不是自找死路?”
扈三娘见欧鹏声色俱佳的模样,心中暗啐道:“这厮倒是演得好戏!”
二人正抱怨时,俄然间劈面过来了一簇人马,约有一百余人,穿戴打扮是郓州厢军模样,抢先的旗号上却绣着“登州兵马提辖孙立”的字号。
黄脸络腮胡军官身后便抢出一个黑脸男人来,端倪和那军官倒有八分类似,手里提一杆铁枪,喝道:“废甚么话?手底下见真章吧!”
那一伙官兵越走越近,看看来到世人马前。只见这伙官兵一个个有气有力,无精打采,不象吃着停止粮饷的兵丁,倒象是一伙穿上了官衣的二流子乞丐。扈三娘看了心中悄悄鄙夷:“这些所谓的官兵,连我家庄上打更的都不如!看来要希冀他们给我得救,当真是痴心妄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