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庆便替宋江开解道:“一清先生说的虽在理,但宋江哥哥倒是宁肯天下人负他,他不负天下人,一事当前,先替别人筹算。这等仁义之人,如何肯看着一个弱女子死于刀下,却袖手旁观?若他肯如此,也不是郓城及时雨了!”
中间黄信起家拱手道:“提及来,这个倒是黄信的不是了。咱家得了青州知府的叮咛,说清风寨副知寨花荣通贼,是以布下了埋伏,只说调剂清风寨文武反面,却摔杯为号,将花荣兄弟拿了下来。咱家有眼不辨贤愚,实在获咎花荣兄弟不浅,还望花荣兄弟恕罪!”
聚义厅中,西门庆领头喝采道:“杀得好!”众豪杰举起酒来,都痛快干了一碗。
西门庆心中一动,想起宿世所看《挥塵录;后录》第八卷中,记录着蔡京被宋钦宗贬出京都后,有北方金国权贵指名讨取他的三个宠妾,宋钦宗是以一纸圣旨,将那三个不幸女子生拉活拽去了。这三个美女名动金国,天然都有殊色,此中两个分姓邢、武,另一个就姓慕容,看来,这姓慕容的宠妾就是现在青州知府慕容彦达的妹子了。
晁盖听了大怒,虬髯倒竖,虎目圆睁,骂道:“这等恶妇,便当罚她坐木驴才是!真恼杀我也!”
燕顺这时才不得不把头从裤裆里拔出来,站起家苦笑着拱手道:“天王哥哥,小弟只恨那婆娘杀得迟了!这等不贤的烂货,只晓得背后里捞肮脏钱,调拨着在笔头上毒害善夫君,早该刀刀斩尽,刃刃诛绝才对!恰好有人还把她当宝,金屋藏娇,最后动起刀子来,却不是自害自命?!”
西门庆看得清楚,笑问道:“却不知把那恶妇当宝,想要金屋藏娇的,倒是哪一个?”
江山代有赃官出,各领无耻一百年。却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化。
二人谦让时,阮小五听得焦急,便诘问道:“宋江哥哥和花荣兄弟都吃拿了,厥后如何?”
想想蔡京贪渎一世,终究落了个身故名裂,连自家的爱妾都保不住,沦为外族的玩物,这便是赃官的报应啊!
黄信便歉然道:“厥后,小弟便押送宋江哥哥和花荣兄弟上青州去。刘高那厮,却说宋江哥哥是甚么‘郓城虎张三’,小弟信觉得真,几近犯下了大错——宋江哥哥身上还背着阎婆惜的性命官司,这州里如何去得?”
花荣便昂首道:“西门庆哥哥所言,确是至理。当日公明哥哥义气抢先,救了那不贤的妇人,谁知厥后公明哥哥住到了小弟家里,元宵节夜看小鳌山花灯会时,灯光影里被那妇人一眼瞥见了,是以恩将仇报,将公明哥哥捉了起来,打得皮开肉绽,若不是小弟抢了出来,性命也失了多时了!”
恨骂着,燕顺成心偶然地瞥了矮脚虎王英一眼。王矮虎低了头,只是把脸埋在碗里喝酒。
不过西门庆随即感慨一声——这等报应落在后代赃官眼中,却又算得了甚么呢?这恰是:
花荣听了便宽解道:“天王哥哥休要起火!刘高那不贤的恶妇,早已经被燕大哥一刀挥为两段,现在笃定连骸骨都臭了。”
阮小七便拍腿道:“这一下可如何是好?”
秦明喝了碗苦酒,嘲笑道:“固然慕容彦达的妹子不是贵妃,却比起贵妃来也差不了多少,乃至犹有过之——他妹子是蔡京蔡元长的宠妾,众位本身想想罢!”
世人听了大奇,纷繁问道:“不是贵妃,倒是甚么?”
晁盖转怒为喜,笑向燕顺道:“燕兄弟,杀得好!如此方出我胸中一口恶气!”
黄信道:“三奇公子有所不知,你去河南的那些天,青州府就换了知府,传闻这慕容知府来头不小,他妹子是当今官家的贵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