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儿王太尉那里肯放?只是哀告道:“好姐姐,我的门下人给我献上一计,只要姐姐担待起来,往宫中去说那徐宁用心叵测,把他拿回京来,那副宝甲,还不是手到擒来?咱大宋那么多武将,多徐宁一个未几,少徐宁一个很多,别人去了,说不定还能早日荡平呼家将呢!好姐姐,你便不幸不幸我罢……”
花儿王太尉便摇摇摆晃地从床上爬起来――不是饿的,而是连躺三天,满身骨节生锈――摆布人等仓猝扶住。花儿王太尉笑道:“既得姐姐许我,我还愁甚么?拿酒来!拿饭来!拿菜来!”当下风卷残云,吃了个气吞万里如虎。
枢密院掌事的文臣道:“官家如若不信,这里有证据!”说着呈上几份物事,寺人转递到徽宗龙书案上,赵佶定睛一看,先赞美道:“好字!”
蔡京仓猝打岔道:“官家且慢喝采!这些令谕恰是梁山匪首西门庆亲笔所书――‘取东平府之时,不得有伤董平、张清性命’――现在董平已降梁山,张清与梁山更有情弊!现在张清此人又在青州城下与徐宁勾搭,若不早除,只恐生出大祸!”
慕容知府听到西门庆言语暖和,忐忑的心中略微安静,殷勤问道:“大王欲借小人何物?但有,无不奉上!”
当天夜里,花儿王太尉便生起病来,饮食不进,连续三日,当着帝姬的面,水米不沾牙。帝姬唬得魂飞天外,太医招了无数,这些太医事前被人叮咛了,都是哼哼哈哈,只推是才疏学浅,诊不出病根儿来。
帝姬泪流满面,入房指着花儿王太尉,哽咽道:“罢罢罢!你就是我射中的天魔星……那副雁翎锁子甲,我便允了你吧!”
慕容知府吓得舌头发直,大张着嘴再说不出话来。
徽宗怒道:“竟有此事?”
却觉劲风一掠,身前已多了一人,来人正以凄厉的目光死盯着他:“慕容彦达,赃官!你还认得我吗?!”
慕容知府浑身大震,一时脑筋转不过弯来,惊诧道:“这个……”
这纸令谕,西门庆军中多有张挂,给了柴进乐和一些,到了东都城中恰是物尽其用。
西门庆道:“慕容满门人头,就是药引,我们且悠然高坐,看这副药毒性如何?”
帝姬听了,如五雷轰顶。
早有蔡京主动出班道:“启禀官家,皆因领兵大将勾搭叛匪,企图拥兵自重,方有本日之患。”
花儿王太尉抚着帝姬的手道:“提及此事,气破了我的肚皮!有个金枪手徐宁,做个芝麻粒儿大的小小武官,家中藏了副雁翎锁子甲,那是天下再不得有的宝器。夫人你知我生**甲,是以才折节下交,饶他三万贯钱买他的甲。他如果不卖倒也罢了,恰好使心机,对我矢语发誓,硬说甲流失了!谁知本日有我门下人从青州来,提及两军阵进步剿呼家将之事,那徐宁身上穿的是甚么?恰是那副雁翎锁子甲!岂有此理!徐宁这厮,竟然将我小王太尉当傻子耍吗?!”
帝姬恨道:“你先与我用饭!”
此言刚出,花儿王太尉便把紧闭的眼睛展开了:“好姐姐,可当真?”
帝姬监着花儿王太尉吃了三天禀量的饭菜,花儿王太尉再次卧床不起――这回倒是吃饱了撑的――帝姬这才放下心来,叮咛一声:“抬我翟轿来,我要进宫!”
丫头垂泪道:“还不是驸马太痴迷那副雁翎锁子甲?当日公主不准他,小婢便见驸马呆呆地站在那大日头底下,悲伤了半天后自言自语道:‘当代得不了那雁翎锁子甲,我还要这命做甚么?’然后便自绝饮食到本日。”
第二日徽宗赵佶登朝坐殿,将龙书案一拍,喝问道:“那金枪手徐宁领了钩镰枪队去破呼家将连环马,本当应当早奏凯歌,得胜回朝才是!现在连绵光阴,空耗国帑,是何事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