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隆又惊又喜,诘问道:“叨教这位哥哥和道长的贵姓大名。”
两个修行人,一言分歧,便要各显神通。这恰是:
四周人顿时大眼瞪小眼:“世上竟有如此巧事?”西门庆也随波逐流,摆出一脸不成置信的神采。却见那大汉又抱拳见礼道:“这位公子既然识得我那姑舅哥哥,能够将我家哥哥近况说与我听吗?我兄弟二人多时不见,甚是驰念。”
话音未落,他摆布簇拥的将官,个个都把马退后三步。本来这些人都已经被林冲杀破了胆,又被高廉逃命时那不分敌我的乱箭惊寒了心,打打顺风仗也就罢了,谁肯正儿八经上前替他卖力?
谁知这回故伎重施,却不灵了。就见梁山阵中,一道金光冲天而起,那金光和熙而不刺目,倒是顶风就长,一眨眼间已是极天罔地。满入夜气一遇金光,顿时如冰雪溶解在骄阳之下,化得无影无踪。还未等高廉反应过来,就听九天上裂帛般一声轰隆响,金光黑气,俱都归于虚无。
此时的汤隆,因镇静而满脸通红,用力点头道:“哥哥请说!小弟无有不从!”
却见那大汉再见礼道:“小人姓汤,名隆,父亲原是延安府知寨官,因为家传打铁技术,善作军火,得以在老种经略相公帐前叙用。近年来父亲在任亡故,小人无钱向军中监军的寺人贿赂,是以袭不得值,只好流落在江湖上,本日权在其间打铁度日。江湖上豪杰见小人入骨好使枪棒,又是浑身的麻点,都口顺叫小人做‘款项豹子’。我那姑舅哥哥金枪手徐宁,在京都殿前最靠近扈从诸班直中,位于第九金枪班,却不知这几年他可好吗?”
汤隆更无二话,眨眼间便拴起个包裹,斩钉截铁隧道:“愿随哥哥牵马坠镫!”
在那大汉的殷勤相待下,西门庆拉了公孙胜,进了中间的铁匠铺。四周人见没了热烈看,也都散了归去。
高廉大怒,拍马抢到阵前,喝骂道:“好刁民,胆敢坏吾神通?!”从马鞍鞒上摘下聚兽铜牌,挥剑连击。第一击,天昏地暗;第二击,风鸣石吼;待到第三击时,神兵队里卷出一道黄沙,顷刻间盈耳都是猛兽吼怒声,只见豺狼豺狼,怪兽毒虫,一只只穿官衣、戴官帽,点头剪尾,吐信磨牙,往梁山阵上扑来。
当下喝道:“全军将士,哪一个敢上阵斩将,煞一煞刁民草寇的锐气?”
“哎呀”一声,汤隆向公孙胜纳头便拜:“小人闻名久矣!”公孙胜仓猝双手相搀,笑道:“中间闻贱名便如此作色,若晓得身边之人便是威震江湖的三奇公子西门庆时,却又当如何?”
感慨中点头道:“汤隆兄弟,你不必摆设了。现在柴进柴大官人被赃官高廉谗谄,截访在高唐州,恰是救人如救火的时候。你可愿现在就弃了这铁匠铺子,跟我们前去?”
武冈镇上人听着,都鼓噪起来,调拨着那大汉经验这个外村夫——“这厮好大胆,竟敢来灭俺武冈镇上的威风!”
此时早轰动了中军大帐,宋江牵头,领着世人都接了出来。相见讲礼毕,西门庆便问道:“克日战事如何?”
西门庆仓猝拉起,大喜道:“本日梁山,又得一员虎将!”
汤隆人逢丧事精力爽,便翻箱倒柜地汇集出一堆琐细铜钱来,要请西门庆和公孙胜用饭。西门庆见了悄悄难过,心中恨想:“这世道,多少人冒死苦干,却连温饱安居都混不上,还要蒙受无所不在的剥削压迫!”
本日听到梁隐士马又来,高廉嘲笑道:“我未寻他,他倒来寻我,却不是自投罗?”当下一声号令,郭京引二百余结束整齐的神兵——劫寨时折损了十几个——与高唐州大小全军都到校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