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转头,西门庆看到老管营坐在那边,喝着酒低头深思的模样,心中一动,便把话题引了开去:“老伯,欢愉林那一日,我见老伯手中那口弯刀一品非俗,可否能赐小侄一观?”
说着,张团练和张都监对望一眼,都是呵呵大笑起来。
当西门庆思忖的时候,武松早已接刀细看,却见这柄弯刀的各处细节固然差异于中原刀器的外型,但锋利倒是涓滴不差,武松连声奖饰:“好刀!好刀!本日倒是开了眼界。本来西域的刀,和我中原的刀,在锻造、装潢、用法等诸多方面都有分歧之处。单以这柄刀来讲,其刀术更重于削切,而不象三弟那口宝刀一样,侧重于劈砍——三弟,把你那口宝刀把来对比对比!”
蒋门神连称不敢,又叩了个头,这才爬起来,斜签着坐回位子里。
西门庆便笑道:“墨客所见的乌孙宝刀,也只不过是屏风上所绘的假物罢了,焉能比得上本日这柄真正的乌孙弯刀?将来施兄弟配了这口刀,做出好大一番奇迹,让先人把他的英姿绘到屏风上,流芳千古,这才是豪杰豪杰的气象!”
话音未落,双臂一展,那柄刀“呛啷啷”一声龙吟,一道寒光已然出鞘。
张都监便笑道:“兄弟休急,愚兄早有一计在此!”这恰是:
武松这些日子,央着西门庆教他读书,又多识了几百字在肚里,诗文也念了好些。听了这诗作得豪壮,便先喝起彩来。老管营和施恩也是连连点头,施恩更抢着拿了笔墨过来,一字一句,把这首诗录在了纸上,看模样,这首诗必然会同这柄乌孙弯刀一样成为施家的传家宝,要一代一代的传给儿孙了。
西门庆便道:“此时不言,到时自见。每小我都有面对本身挑选的一天,当时从心而行便是。总之,梦中的善世要想成真,毕竟得本身身材力行,天佑自助人,若只是翘首以盼,盼来的多数不是甚么救世主,而是披着羊皮的豺狼!”
豪杰心藏天下计,奸邪胸怀小人谋。却不知西门庆安危如何,且听下回分化。
西门庆心中暗道:“这位老伯倒是个心细的,他仿佛已经觑出了我话中的意趣,但言语之间,却仿佛并不以我的这类设法为逆。莫非是因为他家出身于胡人?以是对赵宋这个腐朽王朝,才没有那等顽蠢的愚忠之处?”
西门庆便拿过来杨志的那口宝刀,豪杰宝刀和乌孙弯刀相互辉映之下,当真是一时瑜亮,各有所长。座中四人把酒品刀,胸臆间都是一腔大志锐气。
与此同时,孟州兵马都监张蒙方府中鸳鸯楼上,也正在召开一场盛宴。座中人除张都监外,鲜明另有张团练和早该回故里去的蒋门神,二人坐在酒菜上,正说着欢愉林的败迹,最后蒋门神嗫嚅着道:“倒是小人不顶用,没能替大人将欢愉林夺过来,小人罪该万死!”
张都监便道:“蒋忠,你且扒起来归座。你是我这兄弟的结义兄弟,我也不敢以下眼待你,我们今后一概俗礼免除了才是!”
张团练便道:“提及那力举石狮子的武松,我心上倒也不如何怪他。他一个配军,恰是施家该管,为主家着力,却也算不得甚么。我只恨阿谁西门庆!他本是山东大族公子,何必来淌我河南的混水?这厮挡人财路,我倒是放他不过!哥哥,你意下如何?”
张团练便在中间笑道:“粉身碎骨倒是不必。我家哥哥只要麾下的弟兄都跟着他升官发财,若个个都粉身碎骨起来,另有人敢替我哥哥卖力吗?”
却听西门庆道:“这桩雅事就在前朝大唐。当时有一名大墨客李颀,去插手一个姓崔排行第五的官员停止的宴会,宴会上崔五拿出六幅名家手笔的屏风宴客人们观赏,并宴客人中的墨客各分一幅赋诗。李颀分得一幅绘有乌孙佩刀的屏风,因而他用这幅画起兴,在诗中描画了一名豪壮豪杰的乌孙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