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家五虎的老迈曾涂在阵后听史文恭陈述同门恩仇,早已在心中摩拳擦掌,替徒弟衔冤抱屈个不断,此时听到徒弟呼唤,当下生龙活虎般承诺一声:“弟子在!”喝声在耳,人早已飞马出阵。
想到卢俊义的明天,很能够就是曾头市的明天,史文恭心乱如麻,忍不住叹了一口长气,点头道:“罢罢罢!这世道,走一步说一步吧!燕青,我再问你,经历一场剧变后,你徒弟现在身子可安好?技艺未曾退步吧?”
燕青固然能言善辩,但现在被史文恭气势所慑,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想到朋友宜解不宜结,燕青再拜拱手道:“师叔,小侄这里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史文恭亦收枪道:“罢了!却不知玉麒麟卢俊义,是你何人?”
燕青喜慰道:“多谢师叔挂记。我徒弟本日经历一番波折后,表情磨砺下又了然了一层,身子当然安好,技艺亦有所精进!”
到此时,燕青已是心折口服,当下拨回马头,挂住长枪,拱手道:“前辈公然好技艺,小子爱护!”
史文恭抬头朝天,长出了一口气,说道:“也罢!史或民气肠光风霁月,事无不成对人言,便跟你说了,也不打紧。十几年前,我与你徒弟同门学艺,有一次练棍棒对打,我敬他是师兄,是以招势间到处留着余地;谁知你那好徒弟倒是当场不让步,举手不包涵,一剪之间,就将我左腿胫骨打折。嘿嘿!托师兄的福,今后史或人腾跃腾挪的工夫大受影响,只能看着做师兄的一日千里,本身只幸亏一边黯然神伤了。”
燕青听史文恭固然言语间说得平平,但正如其人的枪法普通,恰是于平平中见锋利,不由得心中暗惊。
第二枪“盘蛇七探枪”,出于三国时蜀汉大将常山赵子龙。如果说高览的“百鸟朝凤枪”是以繁破简,那赵云赵子龙的“盘蛇七探枪”就是以简驭繁,虽只是简简朴单七个枪势,临阵比武时,倒是奇正相生,窜改万千,无穷如六合,不断若江河。厥后赵云娶妻马超之妹马云騄,盘蛇七探枪揉合了马家枪法的精华后,更见炉火纯青,以是赵云年登七十犹能冲阵破敌,盘蛇七探枪威伏中原。
史文恭听了精力一振,大笑连声道:“好!好!好!燕青,你本日归去,与你徒弟面前替我传话,就说史文恭当年受了师兄大恩,无日或忘,只是自惭技艺寒微,不敢冒然上门拜见。现在师兄来到山东,而师弟技艺亦粗窥门径,恰好请师兄前来一聚,劈面锣劈面鼓,了结了前尘恩仇时,亦是男儿人生一快!”
史文恭一皱眉:“你徒弟交友官府,手面豪阔,有谁能逼得他背井离乡?”
燕青道:“我徒弟他就是这么本性子,但有所疚,老是深藏于内,宁煎熬着本身,也不说出来。几天前三奇公子西门庆因师叔英勇难敌,上门去请我徒弟出山,我徒弟一听师叔名字,又悲又喜,固然三奇公子于他有保身活命之大恩,还是甘愿背负忘恩负义之丑名,直言回绝了三奇公子的延请——贤能之士大家敬,负义之徒落骂名。师叔啊!我徒弟常日不提你,本日宁落骂名也不来见你,若非心中有愧于你,何至如此?”
说罢,史文恭一声大喝:“曾涂安在?”
燕青便诚心肠道:“师叔,小侄久随吾师,深知他肺腑——他对于暮年误伤师叔之事,是深深抱愧于心的。”
史文恭点头道:“你说。”
电光石火间,史文恭亦是神速反手一枪,正撞在燕青枪头上,燕青这一枪的枪势顿时就被引偏,直歪到交趾国里去了。等燕青控住了枪时,两匹马早已错镫而过,又是相距二十步外。
史文恭指了燕青道:“本日有缘,你与你这个小师弟伸伸手吧!牢记他能够无情,你不成无义,脱手时点到为止,切不成伤了他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