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悍勇的史文恭劈面扑来,那个不惧?就在方才史文恭拨打箭雨的空档,有讲武堂的卫士急向西门庆道:“山长,你快走!我们来拖住他!”
但这此中的盘曲,乱人全不晓得,他们只看到西门庆以枪破戟,绞断了史文恭的戟杆——一骑当千的神将又如何?还不是在天星转世的三奇公子部下吃了苦头?一念至此,梁山士气大振,官军士气大衰。
“走?嘿嘿!”西门庆笑而不答,只是心道,“若连本日史文恭这一关都过不去,还说甚么煽颠摧毁这个腐朽反动的独夫王朝?自来到这个天下,我行事一向用计,倒也无往而倒霉,但真正急难临头时,也要有冒死的勇气才是!”
当下断喝道:“我军只是小败,步地未乱,但若我这里贪恐怕死,将旗今后一撤,军心摆荡之下,立时就是个冰消雪解之势!大丈夫宁死阵前,不死阵后,本日唯拼此一命罢了!”
到了此时,西门庆心中才生出一丝悔意——“早晓得就不玩甚么名将风采了,老诚恳实打造一件合手的兵器,赛过临时抱佛脚多少!”
但好运气可一可再而不成三,泰极后就该否来了。史文恭方天画戟虽断,但另有朱缨丈二枪在手,长枪使开,神将风采仍然不减分毫,又与西门庆恶战在一处。
一顷刻,身材深处仿佛有个原点发作了,瞬时候便气盈如沸。西门庆蓦地一声大喝,声震疆场,万军皆惊。喝声不断,已经转为清啸,啸声中西门庆提起手中黑缨枪,大力轮转处,劈脸盖脸地冲着史文恭砸了下去。
史文恭胸中悄悄暴躁起来,心道:“我只说西门庆是个没多少本领的墨客儒将,满觉得能轻松把他手到擒来,谁知竟是转错了动机!象如许不痛不痒地打下去,若让别的草寇围裹上来,我史或人单丝不成线,独木不成林,非败不成!事到现在说不得,只好下重手,拿不了活的,拿死的也就罢了!”
蓦地间西门庆如风卷残云般,枪杆从右下方向史文恭拦腰劲扫,史文恭横戟抵挡。西门庆招数却俄然重新由拙转巧,手腕略颤间,一条软中带韧的白蜡枪杆已经灵蛇一样盘绕上了史文恭戟杆。
心中固然抱怨,但手上倒是涓滴不慢。西门庆两膀摇开,一条黑缨枪幻起满天的枪影,向史文恭抖扎而去。史文恭双挥枪戟,接架相还,兵刃一交,不由得心中一惊:“都说三奇公子梁山智囊,没想到技艺亦是如此了得!其人招数当然精美,而劲力窜改之间,更是别具一功!这般文武全材,真不愧为山东道上第一把豪杰豪杰!”
但现在大敌当前,岂是酣眠之时?西门庆只能咬牙啮血,做困兽之犹斗。最让他窝心的是,梁山众豪杰见到他以一枪之力,硬破了史文恭的方天画戟,俄然都对他信心爆棚,这时竟然一个上来帮手的都没有!
这一回兵进青州,关胜初来乍到,建功心切,请为前锋,董平便想与之争竞。但西门庆道:“梁中书亦是深谋之人,若其派兵来劫我军粮道,领兵者必是精锐,非大勇之将不能敌也。前锋虽是一军之魂,但护粮官却属一军之命!人都说性命交关,我偏要性命交董——却不知董平兄弟可愿当这护粮大任?”
听西门庆这么一说,董平心甘甘心肠做了护粮官。本日押粮入营,猛听阵上山呼海啸,董平性喜厮杀,此时那里还能按捺得住?这恰是:
此时魏定国好不轻易攒下的烈火油家底儿也已经烧了个精光,烈火阵不攻自破。没了庇护,单廷珪、魏定国干脆麾兵而上,做曾家五虎的后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