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庆悠然道:“不错!恰是青州城外官军大营中,有烧尽统统腐朽的地火烈焰冲天而起!”
而蓦地间,远方一道红光窜起,把半个天幕都染红了。曾家五虎异口同声地惊道:“青州大火!”
西门庆嘲笑道:“我西门庆纵横江湖,所作所为有目共睹,是不是豪杰豪杰,还轮不到你史文恭一口定夺!再说本日你我两下对阵,并非梁山与曾头市私家的恩仇,而是你曾头市甘为官军喽啰,与我们梁山放对来着!既成两军对垒,天然是有勇施勇,有智施智,哪一方力穷计拙落败,江湖上豪杰也只会嘲笑其少读兵法,不习战策,徒以自封的豪杰豪杰来挤兑人,反惹人轻视!”
过了半晌,史文恭涩声道:“甚么买卖?”
此时的史文恭,心如芒刺。若不承诺,两千曾头市后辈兵性命不保;若承诺,又对不起推诚相待的梁中书。前狼后虎之下,史文恭一声长叹,拉过曾涂来道:“孩子,我晓得你与我女儿相好,本日我便许了你们的婚事,只望你今后好好待她,哄她少愁多笑,便算你对徒弟的孝心虔了!”
枪落囷碎,世人都是吃了一惊——这囷子里那里有半分余粮?苇席以内,清楚就是引火的松枝柴炭,在那边杀机暗伏,磨牙霍霍!
史文恭两膀一扬,曾参曾索踉跄向后直跌了出去。史文恭“呛啷”一声,长剑出鞘,剑光一道,遥指山崖上西门庆,叱道:“三奇公子,一诺令媛,史或人信得过中间言诺!替我拜上师兄,就说做师弟的身后有感,还要去寻他较量技艺!”
曾头市后辈兵精力略振,齐应一声,正筹办回身,却听西门庆又是一声长笑:“史文恭,我西门庆明人不做暗事,再忠告于你——你若敢重回山谷,那边的粮囷子里都是裹了硫磺鱼油的积薪,只消千万支火把掷下,我倒要看看,曾头市的豪杰男儿有几个是活佛罗汉,能在烈火中炼出丈六金身!”
言罢,史文恭长剑一横,霜锋已向铁颈。这恰是:
当下用力点头:“我们虽截了梁山的粮道,但西门庆麾下兵多将广,若真舍命攻过来再抢归去,岂不是徒劳无功?倒不如一把火烧了的洁净。梁大人早平乱一天,青州的百姓就能多一天规复活产,来年歉收了,又是这堆积如山的粮食。”
却听西门庆笑道:“史文恭,我敬你是条豪杰,以是丑话说在前头——你若上前搬石,我这里已伏下强弓硬弩数千张,当时箭落如雨,倒要看看,曾头市的豪杰男儿有多少人是刀枪不入的铜头铁臂!”
曾头市人马心中都大跳起来,顿时想到传说中的梁山西门庆是转世天星,有经天纬地之才,入迷入化之计,面前这些构造,必定是他布下的骗局,若此时从山谷上方的山崖投下火把来,这些粮囷子都象爆炭一样一引就着,自家两千人挤在黄粱谷这葫芦肚里被火一烧,只怕要全军淹没!
看到史文恭呆立无言,西门庆开门见山:“史文恭,我们来做个买卖!”
曾家五虎虽是外族,但归化了中原,受了汉化后,垂垂也晓得了农耕天下的官方痛苦,他们的一片赤子之心,比起堂上的很多父母官更要热些。
史文恭又想了半天,还是问道:“三奇公子,你究竟想要干甚么?”
史文恭大呼一声:“不好!我等公然入彀了!世人快快退出黄粱谷!”
史文恭放火令下,曾头市的后辈兵四下里分分开去,取入迷火将军魏定国配制的引火之物,散财孺子们一样满天下抖洒起来。
曾涂渐渐点头,心中却想起了另一首诗——春种一粒粟,秋收万颗子。四海无闲田,农夫犹饿死——如果彻夜一战后真的能打平了梁山,青州百姓真的规复了出产,一年辛苦下来,会不会少些人饿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