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文恭与张清只战一合,见他飞石虽短长,枪法上却慢,心道:“公然是鱼与熊掌不成兼得!”又见他一合之下便落荒而走,心中笑道:“这小厮倒乖觉!”仗着座下是宝马良驹,史文恭飞马便去追逐,口中喝道:“张清走那里去?”
火光下,史文恭盔明甲亮,照夜玉狮子点头剪尾,扑出阵来。张清大喜:“董平哥哥那般高傲的人,也夸这史文恭如何如何了不起,害我欲信难信。本日恰好来尝尝他的深浅——只不过,可不能再象方才一样,把人给打飞,那就欲败不能了!”
凝定的目光中,只见黄粱谷中灯笼火把、亮子油松照如白天,杀声动天中早撞出一彪人马来,史文恭心道:“仓促之间清算人马,还可恁的迅捷,这没羽箭张清倒是领军的好本领!”
当下勒马不赶,丈二朱缨枪翻飞间,将袭来的飞石尽数崩了开去。只这一喘气的工夫,张清却已跑得远了。
张清见一石无功,悄悄心惊,猛喝一声,石子连环而至,上打其人,下打其马。史文恭虽不惧,但却心疼照夜玉狮子,恐怕一个忽视,马儿吃上一石子,那真是得不偿失了。
先从公子登兵营,后伴将军破强辽。
一刹时的电光石火,史文恭尽皆看在眼里,惊在心上。这时他才恍然大悟:“怪不得西门庆派这张清来护粮,此人如此好暗器,公然是人不成近!只不过——年青人,还太嫩了!”
话音未落,风声响处,一石飞来。史文恭眼明手快,摘星换斗般,已接石动手。感受着石上力道精美窜改,史文恭又不由得暗叹一声:“公然深好暗器!”
这时转顾间,却不见了金毛犬段景住。史文恭心道:“段兄弟却往那里去了?莫不是他见猎心喜,竟然潜去追擒那没羽箭张清?嗐!那张清技艺固然不精,但也要分跟谁比,以段兄弟本领,实是近他不得!只盼他莫要建功心切,却失了谨慎方好!”
——这一员轻剽捷猛的虎将,恰是梁山新头领没羽箭张清!
两马订交,只一合,张清脸上变色,拉转马头,往下就败,心下跳得已是如打鼓一样,暗道:“好短长的史文恭!方才若不是拼尽尽力,岂不一枪被他搠上马去?再斗一合,我性命不保,还是从速败退吧!”
史文恭一惊之间,段景住臊眉搭眼而回,赭颜道:“史大哥,小弟固然拔了暗哨,但不防梁山彻夜还派出了活动哨,让哥哥功亏一篑了……”
既然身临杀斗场,胸中那些是非善恶的踌躇不决都已尽数抛到了九霄云外。史文恭暗中奉告本身道:“我不晓得我现在所做是对是错,但我只晓得现在我必须去做!”
多少吱呀声,但见弓开如满月。便在这时,火光映照下史文恭瞥见了本身箭杆上刻着的“史文恭”三个小字,心中莫名其妙的就是一动,暗中思忖道:“这张清一手好飞石,真乃天下一绝,我明天若在这里伤了别性命,人间岂不孤单?罢了,这世道现在冷落,能多几个豪杰装点装点,亦是快事!”
这一边梁中书在悄悄祷告,那一边史文恭正领队疾行,金毛犬段景住火线做领导,宿鸟不惊地过了邯郸坡,直掩黄粱谷而来。到了黄粱谷附近后,段景住亲身脱手,拔了好几办事前窥伺好的梁山哨位,看看离黄粱谷口越来越近,而贼众不觉。史文恭心中悄悄点头:“段兄弟非大将之材,但做起斥侯来,倒是人尽其用!”
因何世上多孤单,缘起胸中少担负。却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化。
五虎虽处宋境,常日里着装还是依从故里民风,大家剃发结辫,耳挂碗大金环。此时张清五石齐飞,正打在他们耳上所悬的金环上,震惊的力道牵涉耳鼓之下,顿时大家头晕目炫,那里另有再战之力?曾家五虎不约而同大呼一声,仗着精纯的马术拨转马头往下就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