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清奋勇出马,大呼道:“敌将慢来!安敢犯吾营寨?”
因而扯起嗓子大喊:“风紧!扯呼!”梁隐士马都是事前得了叮嘱的,听张清这一声暗号儿,转头就跑,却不往黄粱谷里去,而是缘山而走。
龚旺和丁得孙共同拱卫着的一个少年将军,火光掩映下好不威武。有诗为赞——
怜才之心平生,斩尽扑灭之意便淡。史文恭渐渐收起弓箭,目睹梁隐士马已经翻山越岭,跑得踪迹不见,不由心中暗笑:“好长腿子!”当下大喝一声:“大师不必追敌,进谷,烧粮!”
一刹时的电光石火,史文恭尽皆看在眼里,惊在心上。这时他才恍然大悟:“怪不得西门庆派这张清来护粮,此人如此好暗器,公然是人不成近!只不过——年青人,还太嫩了!”
话音未落,风声响处,一石飞来。史文恭眼明手快,摘星换斗般,已接石动手。感受着石上力道精美窜改,史文恭又不由得暗叹一声:“公然深好暗器!”
史文恭一惊之间,段景住臊眉搭眼而回,赭颜道:“史大哥,小弟固然拔了暗哨,但不防梁山彻夜还派出了活动哨,让哥哥功亏一篑了……”
摆布开弓,五石齐飞,“铮铮铮铮铮”五响联珠,曾家五虎大家有份,个个不空,一时齐中。
这时转顾间,却不见了金毛犬段景住。史文恭心道:“段兄弟却往那里去了?莫不是他见猎心喜,竟然潜去追擒那没羽箭张清?嗐!那张清技艺固然不精,但也要分跟谁比,以段兄弟本领,实是近他不得!只盼他莫要建功心切,却失了谨慎方好!”
莫夸胡儿能驰马,休赞奸雄惯射雕。
思忖未毕,突听黑暗中一声锋利的哨声响起,然后黄粱谷中一时鼓噪了起来,有千百个声音齐声大喊:“有敌袭!敌袭!”
心中正捉急的时候,却听对阵一人朗声道:“好一个没羽箭,恁的了得!且让史或人来领教高超!”
火光影里旗幡一卷,早涌出三员上将来。上垂首一将,身上不披铠甲,锦袄子外只苫着一件毛彩焕然的斑斓皋比,脖项上暴露吞虎头的刺青来,手中拈着一管无缨标枪,恰是花项虎龚旺;下垂首一将,亦是弃铠甲、披皋比,持一柄猎叉。看边幅时,从脸颊至脖子,一道可骇的疤痕意犹未尽的长,也不知是熊抓的还是虎抓的。而受了这般重伤还能不死,如此悍勇之人,恰是中箭虎丁得孙。
当夜星月无光,史文恭引曾家五虎,尽起两千精骑,人衔枚,马摘铃,马嘴戴了笼口,马蹄子上都包了软布,静悄悄掩出营门,卷旗曳甲,直袭黄粱谷。李成、单廷珪、魏定国各惹人马,随后分把险要,策应史文恭。
当下勒马不赶,丈二朱缨枪翻飞间,将袭来的飞石尽数崩了开去。只这一喘气的工夫,张清却已跑得远了。
谷中地形不明,史文恭也不敢冒然抵触,闻言只是安抚段景住道:“兄弟不必自责,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接下来就看我的吧!”说着,丈二朱缨枪一拧,胸中豪情顿起。
既然身临杀斗场,胸中那些是非善恶的踌躇不决都已尽数抛到了九霄云外。史文恭暗中奉告本身道:“我不晓得我现在所做是对是错,但我只晓得现在我必须去做!”
曾涂想道:“梁大人说要速战持久,不成迟延。”因而大呼一声:“兄弟们一起上,先擒住张清,事定后再与他较量技艺!”曾家哥儿们齐齐照应一声,并肩子涌上。
五虎虽处宋境,常日里着装还是依从故里民风,大家剃发结辫,耳挂碗大金环。此时张清五石齐飞,正打在他们耳上所悬的金环上,震惊的力道牵涉耳鼓之下,顿时大家头晕目炫,那里另有再战之力?曾家五虎不约而同大呼一声,仗着精纯的马术拨转马头往下就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