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打回旋间,一眼看到了三奇公子西门庆,这时西门庆正聚精会神地看着关胜与史文恭急枪对快刀,杀得难分难明,俄然看到史文恭向这边转过甚来,满眼凶厉之色,不由得一怔。
连打三阵,杀得性起之下,史文恭周身经脉齐活,血气与斗志均鼎盛起来。先前林冲和孙立退下时,他勒马不赶,此时却挺枪向栾廷玉追了上去,口中高喝道:“那里去?休走!”
话音未落,史文恭枪尖上挑起满天的寒芒,集合各处的杀气,向关胜兜头罩上来,其阵容之显赫,更在与栾廷玉一战之上。关胜催动赤菟追风马,轮开青龙偃月刀,发挥起关家家传的快刀来,祭起满空的疾雷大电,与史文恭的寒芒杀气相持不下。
既然元帅本意如此,本身要做到的就是不折不扣地履行。前两阵林冲和孙立守势如潮,和史文恭斗了个如火如荼,令人对史文恭刁悍的防备才气叹为观止,现在换本身上阵,就来试一试他尽力施为时的进犯力,看其锋又当如何锋利?
拿定主张,栾廷玉铁棒挥动,上护其人,下护其马,在周身摆布布起了一道铁壁。史文恭连递数招,始终攻不出来,不由得心底悄悄称奇:“观此人招势路数,和先前阿谁病尉迟孙立倒是普通,明显是同出一门的师兄弟。但孙立之攻,如疾雷迅电,威猛刚烈,倏忽间踪不成测,而一样的招数到了此人手里,却能因势利导,藏锋敛锐,守得仿佛渊停岳峙――梁山之英杰,何如此之多也?”
心中虽感慨,但手上却招招抓紧,又拆解了十数个回合,史文恭垂垂感遭到栾廷玉铁棒上反击之暗力大盛,正如缯中裹铁,绵里藏针,与先前一味的铁壁连城、谨防死守非常分歧。仇敌战意滋长,反倒激起了史文恭的好胜之心,当下一声大喝:“教尔等识得某家手腕!”力贯双臂之下,一条朱缨枪仿佛刹时活了过来,化作了有灵性的蛟龙怪蟒,而那雪亮枪尖,就是蛟龙的利爪,怪蟒的血信。
事到万难须放胆。史文恭这时已经是豁出去了,管你西门庆身边有多少豪杰豪杰拱卫着,虽万千人吾往矣!
但栾廷玉的本意就是要哄动史文恭的守势,好让观战的西门庆做到知己知彼,至于这一阵的胜负,他压根儿就没有放在心上。恰是存了这么个胜固欣然,败亦可喜的动机,栾廷玉拆招破势,将一条铁棒轮转如飞,生生挡下了史文恭一波又一波的守势,虽处下风,仍然若礁石之坚,金城之固。
想到狠恶处,史文恭的眸子子就不由有些红了:“怎的好?怎的好?如何才气得脱此难?”
想到严峻处,由不得史文恭不心乱如麻。手上连环进招不断,心上也是越想越深:“曾头市数代运营,富甲一方,早已被人惦记上了。只是一时无因,不能前来挑衅构陷,巧取豪夺。本日若以关胜对我说的这番话做引子,给我们安个心抱恨望、勾搭叛匪的罪名,我们是跳进黄河洗不清……不不不!清楚是越跳进黄河越洗不清啊!当时那批衣紫着绯的贪狼明知故判,睁着眼睛说瞎话,割曾头市的脂膏而自肥,却非害得我们家破人亡不成!”
栾廷玉倒是催马匀速前行,不疾不徐不回顾,恍若无事。即便是史文恭,此时也不得不平气其人好定力。看看撵近,史文恭提了朱缨枪,正踌躇要不要往栾廷玉后心戮刺畴昔,俄然面前有红绿影一闪,然后一道寒光如破裂虚空般呈现,朝着史文恭当头飞斩而下。
这一番话,关胜说得慷慨激昂,中气浩大之下,两军行列大小全军,无不听得清清楚楚。梁山阵上西门庆领头喝采喝采,梁中书那边却无不面色大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