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呛啷啷”一声大响,倒是史文恭枪头挑在关胜的大刀刀盘上,金铁交鸣,震人耳鼓。与此同时,史文恭心头也是一亮:“对啊!放着三奇公子西门庆就在面前不远,我何不出其不料攻其不备,纵马突击上去擒住了他时,就是一俊遮百丑,还怕有小人能来闲言碎语吗?甚么高官厚禄、重赏荫封,我全不奇怪,只求保全曾头市一众长幼爷们儿的身家性命,就强过做罗天大醮了!”
马打回旋间,一眼看到了三奇公子西门庆,这时西门庆正聚精会神地看着关胜与史文恭急枪对快刀,杀得难分难明,俄然看到史文恭向这边转过甚来,满眼凶厉之色,不由得一怔。
关胜亦拱手道:“鄙人蒲东大刀关胜。”
“西门庆!本日叫你昂首就擒!”这恰是:
史文恭这一轮守势固然猛恶,但暴风不终朝,骤雨不终夕,他毕竟要有个收招换气的时候。觑着这个空儿,梁山阵上西门庆立时喝令鸣金,锣声一阵急响,栾廷玉更不恋战,飞马而退。
就在两马一错镫间,史文恭左遮右挡,洁净利落地化解关胜的一马五刀于无形后,朱缨枪交左手,右手从鸟翅环得胜钩上摘下那柄方天画戟,左枪右戟,卷起两道龙卷旋风,风起处一声暴喝――
既然元帅本意如此,本身要做到的就是不折不扣地履行。前两阵林冲和孙立守势如潮,和史文恭斗了个如火如荼,令人对史文恭刁悍的防备才气叹为观止,现在换本身上阵,就来试一试他尽力施为时的进犯力,看其锋又当如何锋利?
事到万难须放胆。史文恭这时已经是豁出去了,管你西门庆身边有多少豪杰豪杰拱卫着,虽万千人吾往矣!
高低打量时,看关胜赤面长髯,一表非俗,史文恭悄悄喝采之余,拱手叨教道:“这位将军高姓大名?”
栾廷玉倒是催马匀速前行,不疾不徐不回顾,恍若无事。即便是史文恭,此时也不得不平气其人好定力。看看撵近,史文恭提了朱缨枪,正踌躇要不要往栾廷玉后心戮刺畴昔,俄然面前有红绿影一闪,然后一道寒光如破裂虚空般呈现,朝着史文恭当头飞斩而下。
这一下枪势放开,寒光将斗场中周遭三丈地都覆挡住了,高山好像潮涌银山,蜃翻雪浪,风声卷动时都变得凄利起来,砭人肌骨,旁观者莫稳定色。栾廷玉的身影成了风雨飘摇中的一叶小舟,出没风波里,只办得尽力遁藏惊涛骇浪,那里还顾得上戏浪弄潮?
史文恭心中也是暗自吃惊:“好快刀!好重刀!争些儿便抵挡不住!此人是谁?竟然这般本领?马快刀沉倒也罢了,刀枪相撞时其人化力举重若轻,才是于瞬息间见功力!有如此技艺,却冷静无闻,这天下真是古怪!”
话音未落,史文恭枪尖上挑起满天的寒芒,集合各处的杀气,向关胜兜头罩上来,其阵容之显赫,更在与栾廷玉一战之上。关胜催动赤菟追风马,轮开青龙偃月刀,发挥起关家家传的快刀来,祭起满空的疾雷大电,与史文恭的寒芒杀气相持不下。
――看来,关胜那一番诛心之言没有白废,史文恭那一颗本该澄彻无垢的武者之心毕竟乱了!
史文恭恍然大悟:“我道是谁,本来是朝廷派去围歼水泊梁山的阿谁关胜!你剿贼未成,如何降了梁山?还敢如此大颜,来两军阵前耀武?”
想到狠恶处,史文恭的眸子子就不由有些红了:“怎的好?怎的好?如何才气得脱此难?”
栾廷玉明白西门庆的真意,这几阵不求胜负,只是个投石问路,探一探史文恭真正的气力。呼家将固然说得慎重,但毕竟耳听为虚,目睹为实,还是要以最谨慎的战术来确认一下的。